這劍當然也已經夠快了,青城派到底在江湖也有些名頭,鬆風劍法有如鬆之勁如風之迅速,靈巧輕盈,怎麼也有可稱道之處。
其實這持劍男子的反應也是極快,當李忘塵抓住那魁梧男人的腳脖子時,已經一躍而出,劍光罩著人身,一起朝著李忘塵殺了過來。
可是他的劍光再快,卻還是快不過李忘塵,隻一個動作就廢了他的師兄。
——而且也將在一個動作之後廢掉他。
李忘塵眼見無數劍光籠罩自身,似乎陷身天羅地網,怎麼也無法逃脫,忽地打了個哈哈,然後一抬頭。就是這抬頭之間,這小小的、矮矮的,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玲瓏的小個子身體內,所有的氣血一瞬間聚集起來,爆發出來。
他抬手一拳,這一拳是看也不看,瞧也不瞧,抬手就打,幾乎不經過思考,劈頭蓋臉地朝著那劍光打了過去,卻形成了一種九頭牛、兩頭虎也未必有的聲勢。
這就是九牛二虎之力!
那人劍光再快,劍影再花,也登時一滯。
下一刻,一個幼小的、白嫩的,根本看不出任何鍛煉痕跡,卻擁有著鋼筋鐵骨、九牛二虎的拳頭,已狠狠地撞在了長劍之上。
長劍破碎。
然後再撞到了他的五官上。
那取自熔爐中好鐵所鍛得的精鋼寶劍甚至都未令這拳頭有一絲一毫的阻礙,它炸裂之後的許多碎片都落在了本來以此劍自傲的主人的麵孔上,接著又被狠狠砸上了一拳,整個人的五官都和金鐵密不可分地融在了一起,於是便不免又是一聲令任何人聽來都毛骨悚然的慘叫。
他的五官也跟著破碎了。
李忘塵收回了左手,甩了甩上麵的血肉碎末和金鐵碎片。
“啊,啊啊啊啊!你,你……”而那持劍男子閉著眼睛,滿臉鮮血,踉踉蹌蹌地後退,整個人捂著麵孔,如同鬼魅般尖叫,“你這龜兒子怎麼敢!你怎麼敢啊啊啊!!!你這龜兒子到底是什麼人……”
李忘塵說,“我是你爹。”
他也不搭理那持劍男子的怒吼,轉頭看向那魁梧男人,問,“此地還有沒有他人?林震南夫妻在誰手中?餘滄海又在哪裏?”
魁梧男子胯下劇痛,輕聲哀嚎不止,本無心回答。
但李忘塵隻一施加指力,他腳脖子上的血肉骨頭都嘎嘎作響,哀嚎立刻變大為慘叫,果然立刻回答,“小兄弟,小兄弟饒命咯……此地隻我們兩人,用來埋伏林平之,沒有他人了。林、林震南夫婦落入了方師兄手中,送去了衡山……掌門也在衡山等候他們。”
李忘塵點點頭,自語道,“劉正風金盆洗手麼……果然是少不了參加這場盛會。”
他的右手仍握著那魁梧男子的腳踝,說這話的時候順勢一抖,將那起碼有兩百斤的男人像是在田野間撿起一截麥穗般抬了起來,很隨便地砸向了那持劍的男子。
但聽風聲呼呼,一聲巨響下去,兩個幾百斤的血肉之軀跌跌撞撞,滾作一團。
李忘塵一抬腳,砰砰兩下悶響,連續踢出兩顆石頭。
電光火石之間,兩枚石頭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響未絕,已精準命中了兩人的額頭。
兩個人身子一震,便不動了。
“這般雜魚,果然沒有獎勵。”李忘塵等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不過虐菜倒是虐爽了。”
……
半刻鍾後,他來到了城外,一輛馬車早在城門口等候,年邁的馬車夫坐著打鼾休憩。
李忘塵笑嘻嘻走過去,手中拿著片葉子,在馬車夫的鼻子上刮來刮去。
馬車夫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腦袋下意識地左搖右擺,鼻孔也時而擴大時而縮小。李忘塵看著看著,露出了惡意的竊笑。
過了一會兒,馬車夫終於忍不住了,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從夢中驚醒過來。
抬頭一看,正好看到了李忘塵。
他還有些迷糊,並未疑惑自己怎麼打了個噴嚏,而是問道,“老爺,您見了自家的親戚了麼?”
李忘塵笑著搖搖頭,“沒見到咧。”
馬車夫愣了一愣,“啊,那您這意思……”
李忘塵道,“隻得了消息,他們卻省親去了,我自然也要跟上。咱們接下來的目標是衡山……不過你放心,錢是少不了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車夫自然樂得。
李忘塵躬身進了馬車,車夫歎了口氣,心想這孩子孑然一身細皮嫩肉,又如此東奔西走尋親覓友,倒也可憐,但望不要受了他人欺負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