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塵驚世駭俗的舉止自一出現,就注定是整個衡山城最靚的那個崽。
許多人自不知曉什麼古墓派、逍遙派,對很多大明江湖人士而言,遠方的少林是浪得虛名,本地的武當都算式微,普天之下唯有五嶽劍派才是正道棟梁,什麼大宋的這派那派,兩個女流之輩,怎麼也比不上左冷禪嶽不群這樣的大人物。
相比起來,倒是李尋歡的名頭頗為響亮,畢竟有個探花的名頭,加之近日新得護龍山莊朱鐵膽的起用,人帥氣年輕武功又高,雖迄今為止未成一事,卻已來勢浩大,前景廣大,值得任何人高看一眼。
李忘塵把這名字一說出來,自然得到許許多多好事者的關注。
他卻在這眾多的關注中,做了一件事情。
他在衡山最著名的回雁樓坐著,等待。
從清晨到黃昏,從天明到天暗,在人來人往中等了足足一整天,什麼也沒有等來,他便照舊回去。
第二天依然如此。
直到第三天,李忘塵正品茗時,卻聽見街上一陣騷亂,一瞥看去,正是一對男女。
那男的三四十歲,手裏提著一柄刀,左肩衣服上有些血跡,看來凶神惡煞的樣子。他行走過處,他人無不讓路,都為他的神采所震懾。
而女子則是一名年華尚淺的小尼姑,相貌十分好看,卻帶著難看的神色,跟著男子一同進了回雁樓。
“都不是江湖令人物啊。”
李忘塵吹了個口哨,眼睛動了一動,“不過田伯光若死在我的手中……”
他這邊正想著,卻見這兩人已一路上樓,很快來到了二樓的位置,找了個桌子,開始點菜。
李忘塵看了兩眼田伯光,估量他的武功。
然後又朝著儀琳看了兩眼,這是因為沒看過光頭美人。
田伯光注意到了李忘塵的目光,抬頭打量了一會兒,朝著他咧嘴一笑。之後他帶著儀琳點菜,點的都是大魚大肉之類的東西,儀琳麵露難色,兩個人爭執雲雲。
李忘塵收回了目光,繼續品茗,過了一會兒,兩人之前所行走的路上,另有一個二十七八,神情瀟灑,渾身鮮血,衣衫襤褸的青年跟了上來。
令狐衝!
這位老哥,應該鐵定是江湖令人物了吧?
李忘塵精神一震,卻見那人步伐太快,自己還未看清麵容,就已經入了樓下的死角。
他罵了一句,已忍不住站起身來,朝著樓下走去。
其實李忘塵打聽此處,正是為了此人。這世上有許許多多在旁人看來平平無奇之輩,在他眼中卻能帶來巨大利益,至於之前上樓的兩人,應該也由不到他關心。
不過他這一動,卻立馬激發到了田伯光的反應。原來他所走的道路,正要路過田伯光和儀琳。
而剛才李忘塵看他兩眼,他早早記在心頭了。
田伯光大笑一聲,站起身來,伸手攔住了李忘塵,“小兄弟,你要做什麼?可是認出了這位師傅,要去通風報信?”
李忘塵止住步子,翻翻白眼,“你想太多了。”
他這話不太客氣,儀琳忍不住露出了擔憂神色,甚至都開始雙手合十低眉順目地念念有詞起來,似乎已經在為李忘塵招魂了。
田伯光將信將疑,“哦,如此說來,小兄弟隻是……”
李忘塵忽地提高了聲音,伸手一招,對著那自樓下走來的男人喊道,“令狐老哥!”
田伯光一怔,不過他此時可不知道令狐衝的名字,也沒見過令狐衝的麵,隻等回頭一看,見到了那青年的滿身鮮血和手中長劍,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