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塵問道,“久聞江兄的義兄大名,不知是否在近?”
江楓和上官海棠對視一眼,都同時笑出了聲。隻是江楓的笑容無奈,上官海棠的笑容揶揄。
她眼見李忘塵疑惑,笑著解釋道,“小李哥兒,你雖總能做出出人意料之舉措,但在這事兒上卻和常人無異——自我們到了衡山城以來,人人見了江兄,莫不是與你一般,非要繞到燕神劍身上去。”
江楓道,“以大哥神威,自然人人欲求見其一麵。不過大哥這幾年來,早去了神州諸國遊曆,並不在大明境內。他要去尋那大唐慈航靜齋的劍心通明、大理國的六脈神劍、大宋境內翠雲峰下綠水湖前的神劍山莊……他雖久不在大明江湖,群雄卻個個都念著他,人人一聽他的名字,都萬分地佩服崇敬。”
他說著說著,聲音漸漸減弱,忽地長歎一聲,“哎,不知我何時才能如他一般。”
李忘塵情知燕南天隻怕看不上劉正風的金盆洗手會,心生失望之餘,也不由為江楓的神色所動。其實李忘塵的處境也和他類似,李尋歡現今雖未徹底打出名頭,但武功卻絕不在燕南天之下,他也頗能共情。
有個光芒耀眼的大哥,自己又以容貌出名,這對任何一個有誌氣的男人而言,的確是莫大的壓力。
李忘塵道,“江兄有此大誌,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該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又朝著江楓拱拱手,“適才言語,多有忽視江兄心情,見諒見諒。”
江楓一愣,呆呆看了李忘塵許久,終於還是笑了笑。
這笑容和之前相比,多了幾分暖意,他本有滿腹經綸,但此刻一時語塞,想了半會兒也隻道,“多謝,多謝。”
語氣情真意切。
李忘塵卻隻笑笑不說話。
除了燕南天不在,另一件令他失望的事情是,江楓帥歸帥,卻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獎勵。
顯然,此人並非江湖令中人物。
偏偏李忘塵現在正缺了這個,幾乎就恨不得當場給江楓找隻雞試試,看看能不能生下來自己想要的那兩個江湖令人物……
心中微微一歎,李忘塵直接談起了正事。
麵對這兩個人實在沒什麼可以隱瞞的,他將來龍去脈說了清楚,上官海棠和江楓細細聽聞,到了後麵都神色微變,知曉事關重大。
江楓立馬站了起來,“我立即去請來幾位掌門。”
上官海棠朝著他點點頭。
於是兩人就在房間等待,上官海棠似在思考什麼,而李忘塵看了看上官海棠,忽然有個疑問,忍不住嘿嘿笑道,“上官老哥,你是見過楚留香的吧?聽說也是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主兒,不知道他和江楓怎麼比?”
上官海棠一愣,麵色微紅,抬手打了李忘塵一下,“多事。”
李忘塵隻笑道,“說說嘛,沒事兒的。”
上官海棠眼睛一轉,道,“江兄武功雖絕不算弱,但要和那賊人比,自然是比不得的……”
李忘塵閉著眼睛大喊大叫,“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怎麼到這時候反而小孩子氣了,上官海棠隻好歎了口氣,“好好好,我說,你別吵吵了。若隻是單純對比容貌,江兄要勝過那……那姓楚的一籌,但要說起對付女人的手段,江兄實無那般風流的性子,而那姓楚的卻是行家。”
李忘塵聽到這裏,暢想了一下楚留香的風采,忍不住道,“要說了解人心說漂亮話,其實小李我也有兩手,也不知道我長大之後……”
上官海棠看了他兩眼,露出古怪神色,搖搖頭。
李忘塵怒道,“嘿,你這動作是什麼意思?”
上官海棠隻說了一句話,“不管是江兄還是姓楚的,他們的武功都以飄逸靈動取勝。”
李忘塵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雙鐵拳,忽然覺得無話可說。
……
如是鬥嘴一番,一會兒後江楓帶來了一群人。
其中有嶽不群、天門道人、定逸師太,還附帶上兩個人。
一個是個看來文靜秀氣,腰間持劍,但是眼神銳利得像是針一樣的少女。
這應該就是薛冰了。
另一人則是個個子矮小,消瘦骨感的男子,身穿著寬大的袍子,和自己的身材形成一種滑稽的對比,但是他又背負雙手,頗有宗師的氣質。
這應該就是餘滄海了。
看見了餘滄海,李忘塵目光動了一動,眯了眯眼,卻不再有更多神色。
眾人一進來了,先對上官海棠行禮,再多看了李忘塵兩眼。
上官海棠回了禮,“諸位應該已聽了江兄所言?”
餘滄海踏出一步,不太客氣,“任我行真在衡山城內?有何證據?”
看起來氣魄極盛,來勢洶洶,似乎一知道任我行在哪,就要立刻衝上去廝殺一般,但李忘塵卻能從他語氣眼神之中瞧出幾分色厲內荏的感覺。
上官海棠搖頭道,“暫時沒有證據,隻是小李兄弟的推斷。”
餘滄海一聽,登時大為輕鬆,不屑道,“一孩童之推斷?哈哈,這也值得請我等來,上官密探小題大做,大題小做。”
上官海棠微笑道,“或許的確是大題小做,但近來任我行脫困而出,委實也做了幾樁大事,不可不防。幾位或許不知,此賊襲擊過朝廷命官李大人,而小李兄弟正是李大人的獨子,能從天王老子向問天手底下逃脫出來,奉勸幾位掌門莫要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