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霍休、原隨雲二人的激烈交戰,金九齡其實尚算是壓力較小的,他雖因各種因素而拿不下令狐衝,但就是再來一個令狐衝,也絕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故而在交手之餘,他也留了好幾分心力關心周遭諸事。
這其中就包括薛笑人之死的全過程。
霍休和原隨雲隻能就近觀察到最後的天外飛仙,金九齡卻連之前李忘塵、薛笑人的交手也一並盡收眼底。
當時金九齡就暗暗驚訝於李忘塵的劍法之高、內功之強、體魄之健,遠遠超過所有十三四歲的同齡小孩,三者合一,絕對有能耐對自己發起遠比令狐衝更高的威脅,麵對令狐衝時他就如同麵對一個棘手的刺蝟,須得糾纏一會兒想想如何下手才不傷自己,但李忘塵卻是頭凶殘精悍的野豹,若與其交戰,隨時可能叼走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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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兩人卻有合力的可能。
這豈非手裏拿著個刺蝟麵對一頭野豹?
眼見李忘塵有意合擊,金九齡動作立即加快,好幾招都已不再顧忌自己的身軀是否完好,隻求先掌斃了令狐衝,然後撤身逃去,和原隨雲那邊彙合。
令狐衝頓覺壓力大增。
但他一手獨孤九劍,正是遇強越強、遇猛更猛的高妙劍法,隻是令狐衝到底才學過此劍法兩個月,一開始劍法運轉之間還有一些窒礙,不能盡顯其中十成十的威力。
若當時金九齡就全力猛攻,不顧代價,隻需付出手腕、眼球幾處可能會造成終身殘疾的傷勢即可勝過令狐衝,但迄今和令狐衝磨磨蹭蹭糾纏許久,這麼個九品大高手等同於是喂招對招,如何不讓令狐衝將獨孤九劍運轉至圓滿純熟?
現在金九齡願意付出代價速勝了,令狐衝卻不再給他機會。
刷刷刷幾劍,這幾劍根本不做攻擊勢態,甚至都未出令狐衝身周五尺距離,旁人看來,隻是莫名其妙的東指西點、南戳北引,一下子仿若從激烈凶險的戰鬥中脫身而出,變成了奇妙而莫名的舞蹈。
偏偏金九齡麵對這樣的招式,卻臉色突變。
他驀然發現,就是這樣看似胡鬧的幾招,卻令自己擊出的每一招都受限於未發出時,一旦繼續發出,立刻以最大弱點對敵長處,此消彼長之下,等若用自己一份功力打對手十成功力,金九齡固然遠遠勝過了令狐衝那初學乍會的紫霞神功,卻又怎能十倍之差距?
也就在這幾招未將令狐衝拿下,金九齡正待重振旗鼓,身後忽有劍氣掠過,竟是透體生寒,令他根根汗毛立起,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起來大半。
“這小子!竟然敢偷襲!”
金九齡沒有聽聞絲毫風聲,明白李忘塵以某種極為特殊的玄妙刻意隱去聲息,發起偷襲,一時又驚又怒。
他頭也不回怒喝一聲,屈指一彈,一枚繡花針已倒飛而去,破空呼嘯之聲如金鐵交擊,迎上了李忘塵的劍法。
這也是金九齡的絕技之一,若無青龍會邀請,金九齡他日金銀耗盡,就會以這“繡花針”之技弄出“繡花大盜”之名聲,最終目的仍是陷害栽贓陸小鳳這個好朋友。
剛才不對令狐衝用,也是麵子思想嚴重。
畢竟這邊一共三名小三合,一名九品,而另外一邊隻有兩名小三合,還有一堆雜魚,誰勝誰負其實是想也不想一目了然的事情。
既已穩操勝券,那麼自然要得寸進尺,想想怎麼贏得漂亮光彩一些。
可現在他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了“輸”這個詞彙。
繡花針雖小,力可達千鈞之巨,電閃而來,李忘塵連忙變招回轉。
呼呼呼,斬鐵草紅光透體,隱現白芒,抹出來的劍影停留片刻才會消失,現在在李忘塵掌中一轉,嗖嗖嗖風聲不停,已化作了一輪緋紅色的光鏡護在身前,煞是好看。
叮一聲,紅色光鏡中忽然一聲脆響,銀針已被化解打飛,插入旁邊的一顆樹身,須臾間已從左到右透體而出,再一路嗡嗡嗡穿梭,連續洞穿十三顆樹木之後砰一聲撞在湖上假山,又是深入了五六尺才停下來。
李忘塵手一停,光鏡還原為一道緋色劍影,輕輕踏出一步,歪歪斜斜的一劍對準金九齡刺出。
金九齡怒喝一聲,腦子裏一瞬間閃過了十種應付的方法,其中起碼有五六種都能在這一招前大占優勢,卻又被他一一排除。
隻因在李忘塵之外,尚有一個令狐衝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