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雷動。
聲如雷動的時候戰鬥再啟。
李忘塵踏步前衝狠狠一甩右臂,這就好似自己的整條手臂都成了一條長鞭,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無比的啪嗒聲音。
大鐵刀上嗡嗡直響繞著刀鋒旋轉的霹靂受到這一甩之力,登時改換方向,刀鋒向前,成為第一重反攻攻勢,化作一道淩厲電光,直射向三丈外的兆秋息,來得無比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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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們絕想不到自己也成了戰鬥雙方所利用的一部分,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外界影響,更遑論性子高調、熱愛喧囂關注的兆秋息。這群人情不自禁叫好的聲音一出,已給李忘塵精準把握到了手中,成為了一個發刀的節點。
而更可怕的是,李忘塵立即奮力踏步,緊隨霹靂刀而來,絕非應付了第一招便能了事,之後來臨的將是他層出不窮、難以抵擋的如意天魔·連環八式。
兆秋息首次感受到與此前對手完全不同的壓力,難以形容的刺激與危險令他渾身都熱血滾動如沸。
麵對這位魔教嫡係傳人,當真不能有絲毫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他凝神靜氣,強行將自己的心神從旁人的叫好聲中收束起來,化作極小而極凝聚的一點,真真正正忘卻外界的一些,隻有李忘塵這一個對手可言。
他的動作再不是本心驅馳,而是完全由李忘塵、自己、李忘塵的刀、自己的刀四者共同構成的某種力場所牽引。
化作電芒的霹靂貫空而來,兆秋息抬刀斬下,動作自然而然,行雲流水。
他手中的刀忽然消失了。
空中似乎有一道隱隱約約、似無實有的銀光,好似絲線一般遊離爍了一爍,一閃即逝,一明即滅。
但聽輕響,本來一以貫之打頭陣的霹靂被打飛落在一旁,那半空中的銀光則再閃了一閃,迎上了霹靂之後拔刀躍來的李忘塵。
李忘塵汗毛豎立,直到那銀光靠攏自己三寸,才發現那就是刀的本體:像是輕紗,像是一層霧,像是一張紙,薄薄一層的一柄短刀。
“這是蟬翼刀。”
在這個收斂精氣神的戰鬥中,兩人可一邊戰鬥,一邊對話,兆秋息好整以暇地介紹,“在我三十六柄刀中,它無疑能排在前五,仇兄小心了!”
蟬翼刀,這是一柄平日看起來略薄的短刀,當揮刀越快,就會越加透明,漸漸薄如蟬翼、纖細如線。
更可怕的是,這本是和霹靂絕對不同的刀法路子,兆秋息卻可以將其貫通施展,瞬間切換自己另一門的刀法,幾乎是應有盡有,令人無法挖掘他在各路刀法上精修的路數,這無疑是另一種境界上的通達豁然。
陣雨廿八。
李忘塵腦中閃過了一個名字,這就是傳說中兆秋息和兆蘭容合創,引得大宋江湖三年未有人膽敢再創刀法的精妙刀法?
如果說李忘塵是發揮了如意天魔·連環八式的招式神髓,那麼兆秋息就是精通了三十六柄刀的一切習性。
砰一聲,心中警惕忽生,李忘塵靠著靈敏感覺勉強橫刀擋下一擊,已知要遭,隻因為掌中鐵刀上的受力倏然而至倏然而去,對方仗著自己捕捉不到蟬翼刀,一沾即走,立即就又有攻勢來了!
他強行扭腰發力,足尖一點,側身躲避開三尺來遠,提前躲過了一道肉眼看不清晰的銀光,卻深知自己已因這一步而陷入被動。
兆秋息踏步追擊,霎時間連砍三十三刀。
隻有通過陽光才能看清點滴光澤流轉的蟬翼刀不斷從上方,下方,左方,右方對李忘塵發起連綿不斷的攻勢。
李忘塵退退退退退連退十多步,隻覺得陷入沼澤泥潭般難受,隻因不管如何奮力招架,當自己須得有觀察時間的時候,出手便慢了一步,對手一刀不中立即再出,將會比自己多出大量回氣時間與出招餘裕。
旁觀者看得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這雖明顯是他們所崇拜的兆秋息大占上風,可他們心中來不及歡呼雀躍,隻因戰鬥的精彩已徹底占領心神,令人滿腦子被兩人的個體力量占領,升不起任何其他的念頭。
當戰鬥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時候,其激烈的程度,生命的壯美,武道的濃烈,都足以將一切雜念掃空。
王玉燕和慕容複也明白,這將是“仇統”麵臨的巨大危機,兩人捫心自問,自己若與兆秋息一般收斂精、氣、神,隻怕已要載在這柄蟬翼刀上了。
王玉燕卻道,“老仇已有變化了。”
慕容複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老仇……”卻忍不住低頭觀戰,果然發現了一絲絲不同。
戰局中的勢態發生了變化。
那就是李忘塵的動作,似乎不再是憑借著極近距離的光線發現蟬翼刀的軌跡,而是提早捕捉到兆秋息的刀法路數,再次回到了公平對戰的時刻,不必再事事慢人一步了。
兩人之間的爭鬥局勢倏然大變,從兆秋息猛攻不止,重新變成有來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