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吟這話是看著顏絮舞問的,顏絮舞隻好回答:“夠了,這些已經吃不完了。”
秦雪吟剛剛已經從秦域那裏知道,這位叫顏顏的女孩是季焱的表妹,也就是季越澤前妻娘家的小孩。
她問道:“顏顏,我跟你姑父相親,你不會介意吧?”
秦雪吟問完後,笑著補充了一句:“哦,不對,是前姑父。”
顏絮舞心說,不是前姑父,應該是前前姑父。
秦雪吟不去問季焱和季寧他們當兒子和女兒的,會不會介意他們的爸爸來相親,反而來問她這個外姓侄女,倒是挺有意思。
顏絮舞笑著回她:“我怎麼會介意,我盼著我姑父以後能找到一個好歸宿呢。”
季越澤端著茶杯的手一緊,他目光幽暗,深深地看了顏絮舞一眼。
顏絮舞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她覺得頭皮一緊,最重要的是,放在桌子底下的腳還被季焱用力踩了一腳。
顏絮舞:“……”
這年頭難道連真心話都不能說了?
“你真逗。”秦雪吟被她的話逗笑,一般人隻會說盼著女孩子能找到一個好歸宿,顏顏這女孩倒是把話反了過來說,不過聽著還挺讓人心情愉悅。
有幾個超大瓦的電燈泡在,這親自然是相不下去了,草草結束後,季越澤開著車載著幾個人一起回家。
顏絮舞照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她轉頭看了一眼,季越澤麵無表情,下頜緊繃,看起來像是生氣了的樣子,明明剛剛在餐廳,跟秦雪吟眉目帶笑、相談甚歡,才一會工夫,又變成了這副死樣子,活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
到家後,季越澤一句話沒說,徑直去了書房,就連季焱和季寧都察覺到了他心情不好。
“我爸怎麼了?”
“抽風了吧。”
顏絮舞心情也不怎麼好,她回答完就回了自己房間,然後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她又怎麼了?”季焱覺得莫名其妙,一個兩個都這麼大火氣。
季寧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眼睛裏卻若有所思,雖然不知道爸爸和顏顏為什麼生氣,但她知道,這兩個人生的都是對方的氣。
就……有點點奇怪。
直到晚飯,季越澤都沒有下來吃。
林管家去敲書房的門,得到的答案是“不餓,讓孩子們自己吃飯”。
顏絮舞頓時覺得碗裏的飯不香了,季越澤生氣生得莫名其妙,現在幹脆絕食,就連小朋友都沒他幼稚。
她想起以前,季越澤唯一一次對她生氣,好像也是像現在這樣,幹脆絕食不吃飯,直到顏絮舞認錯道歉,他才不再生氣。
那是她懷著季焱五個月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大半夜被餓醒,她饑腸轆轆地躺在床上,突然特別想吃麻辣燙和烤地瓜,抓心撓肝地想,吃不到絕對不行的那種。
於是她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季越澤拍戲拍到淩晨,才剛趕回來躺下休息一會,她不忍心叫醒他,便自己一個人悄悄出了門。
等她下樓吃了一大碗麻辣燙,打包了好幾個烤地瓜要回家時,聽到不遠處季越澤喊她的聲音。
季越澤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就在外麵套了一件外套,見她沒在家,便擔心得跑出來四處找人。
找到人後,季越澤就開始生氣。
顏絮舞把烤地瓜給他,他理都不理,回家後,翻出兩張紙和筆,讓她寫保證書,保證以後絕對不在大晚上一個人出門。
顏絮舞當即又氣又樂,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憑什麼要給季越澤寫保證書,她已經一千年沒寫過保證書了。
況且不就是晚上出門吃個宵夜嘛,季越澤有必要生那麼大氣嗎!
她氣乎乎地把幾個烤地瓜吃完,也不管生氣的季越澤,刷了個牙就爬上床睡覺了。
等到第二天起來後,季越澤開始跟她冷戰,順便開始絕食不吃飯。
早餐沒吃,中午飯做好後又進了房門,還是不吃。
顏絮舞一個人吃飯不香,她隻好翻出紙筆,保證書是不可能寫的,她寫了幾個字,從門縫裏把紙塞進去。
紙上麵寫著:你再不出來吃飯,我以後天天晚上出門吃烤地瓜!!!
然後不到一分鍾,季越澤就出房門了,他端著飯碗眉頭皺得老高,說:“你就會欺負我。”
顏絮舞說:“我隻欺負你。”
然後季越澤就笑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顏絮舞發現,季越澤的脾氣真的挺強,又別扭又固執。
不過,哄也是真的好哄。
顏絮舞回過神來,她把筷子放下,跑到二樓,敲了敲書房的門,聽到“請進”後,顏絮舞開門進去。
季越澤正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他背靠著坐椅,手指捏著一根煙,並沒有抽,指尖的煙霧飄散開,繚繞在他的周圍,像是給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見她進來,季越澤把手裏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顏絮舞走過去,開口道:“……我今天做錯事,讓你生氣了嗎?”
季越澤反問一句:“你說呢。”
“對不起。”顏絮舞直接認錯,反正認錯也不會少塊肉。
“連自己錯在哪裏都不知道,這樣的道歉要來有何用?”
“……?”
顏絮舞咬牙,季越澤怎麼變得越來越難糊弄,難道年紀上去了,難搞程度也跟著上去了?
“我去相親,你就那麼高興?”
“……也沒有很高興。”
季越澤嗤笑一聲:“顏絮舞,你沒有良心。”
“……”這是顏絮舞第二次聽到季越澤罵她沒有良心了。
書房裏的兩人一時都沒再說話,房間裏很安靜,似乎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似乎過了許久,季越澤長長歎了口氣,終是提前敗下陣來,他說:“你對季寧的身世就沒有一點點懷疑嗎?”
顏絮舞愣住,季越澤的話讓她回答不出來,她確實曾懷疑過季寧的身世,懷疑季寧不是季越澤親生的,隻是,她把懷疑放在了心裏,不敢問不敢想。
她寧願自己的懷疑是錯誤的。
季越澤說:“哪怕有一點點懷疑,你都應該來問我,而不是在心裏直接給我蓋棺定罪。”
他一直在等著顏絮舞來主動問他,哪怕她有一丁點在乎他,在知道季寧這個孩子後,在他知道她就是顏絮舞本人後,她都應該直接找上他,跟他吵跟他鬧跟他發脾氣,質問他季寧究竟是誰的孩子!
可是,他還是沒有等到。
和顏絮舞的每一場博弈,他永遠都是輸的那個人,這一次也一樣。
顏絮舞低著頭問:“所以,季寧不是你的親生孩子?”
季越澤坐在書桌後,微微挺直了身體,他眼睛定定地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你覺得我是那種妻子剛剛離奇失蹤,然後迫不及待歡歡喜喜找下任的無恥之徒?”
“顏絮舞,你沒有良心!”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的評論我都看到啦,謝謝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感謝~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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