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富貴微微一愣,想不到他會做出這個打算。
孫祥拿出一錠五十兩的大銀,擱在桌上,“舅舅,我心意已決。你把親事退了,我明天就去玄清門!”
趙富貴家裏並不富裕,見到這麼大的銀子,心內高興,點頭道:“你自己做主吧。成親的事不急,隻要你以後不去押鏢,過上太平日子就行!”
舅母張彩梅樂嗬嗬收起銀子,接口道:“去仙門好,將來有了出息,我們跟著你沾光。”
一家人都笑起來。
吃完晚飯,孫祥從舅舅家回來,收拾了一會,便躺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清晨,買了些包子吃完,立即帶上行禮,雇來一輛馬車,離開蓋縣。
趕到鎮州與周堂主彙合,兩人便急匆匆朝玄清門趕去。
行了近十日,快到月底時,終於來到烏鎮。
堯一鳴心頭禁不住湧出複雜的滋味。闊別近一年又回來了,卻物是人非。這一次是為了金荷,為了自己。
周堂主怕引起嫌疑,並不進城,裝扮成一個普通的商人,帶著些許絲綢貨物,住在城郊。
玄清門在單月份的下旬招徒,這次是普通招徒考核,沒有三月份與九月份的隆重,隻招收不超過五十人。
堯一鳴報了名,經過比試,過了初賽,闖進了前百。隻表現出凡靈境八層的境界,戰力還算強大。
這天上午,堯一鳴粘上假胡須,化妝成一位中年漢子,來到城南的八方客棧,找到吳掌櫃。
這座客棧規模頗大,店中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隻有堯一鳴心裏清楚,這是厲宗在烏鎮最隱秘的暗棧,幾乎沒啟用過,頭領吳掌櫃與自己單線聯係,在烏鎮沒有第二個人知曉。
“我這人八字陽火弱,住的客房必須門朝正南,窗朝正北,之前住的是男子。”
吳掌櫃心內微微一驚,麵無異色,笑著道:“這樣的客房正好有一間,隻是床有點舊,您嫌棄嗎?”
“先帶我去看看。”
見暗語對上了,吳掌櫃朝堯一鳴使個眼色,轉過身從櫥櫃裏拿出個什麼東西,塞入懷中,帶著堯一鳴上樓,來到一間客房裏。
吳掌櫃關上門,施禮恭聲道:“見過姚大人!”
吳掌櫃已有多年未回厲宗,以為眼前之人是之前給自己下密令的樞密堂姚福姚大人。
“不必多禮。”
兩人寒暄幾句,吳掌櫃從懷裏取出一個細竹筒,摳掉塞子,倒出一個紙卷,交給堯一鳴。
堯一鳴坐到桌旁,展開紙卷細細瞧。
玄清門規定,任何人打算離開宗門超過三日的,必須去內務堂登記,寫明外出事由。
白玉明,藥堂長老,四月十八日離開,二十九日返回,率領二十人去黑熊嶺接收藥材。
彭喜進,刑法堂長老,四月十一日離開,二十三日返回,帶領四人去愚靈寺公幹。
冷冬嶽,靈火堂堂主,四月十二日離開,五月二日返回,回家鄉探望好友。
……
一個個看完,共十二人,竟然有冷冬嶽。
金千峰三人在四月二十日被殺。從玄清門去金牛鎮,正常前行須十日。
論事由,隻有冷冬嶽是孤身一人外出,去了哪無人作證;論時間,有三人最符合,他也是其中之一。
嫌疑最大的正是冷冬嶽!
若凶手真是他,他在十二日出發,心急火燎,七八天便趕到了金牛鎮。但為何返回花了十二天?
按理也應心急火燎趕回玄清門。
這等喪心病狂的人,定會殺人滅口,為何獨獨放過金婉萱?
堯一鳴蹙眉沉思,吳掌櫃在一旁瞧著,也不敢出聲。
屋內靜悄悄。
想不出頭緒,堯一鳴心內焦灼,麵色深沉,看向吳掌櫃,“這個冷冬嶽最可疑!去他家鄉查,他幾日到的,幾日離開的,都查清楚。我懷疑他根本沒回家鄉探友。而且要查他的底細,他在哪一年來到玄清門,之前在哪裏,從事著什麼。到下個月底,我再來。”
吳掌櫃立即道:“請姚大人放心!”
又交待了幾句,燒了紙條,堯一鳴出了門。在街上逛了一圈,尋了個偏僻無人處撕下假胡須,恢複了相貌,回到自己住的客棧裏。
到了月底那天,又戰了兩場,最終闖進了前二十,被分配到塵影峰,堂主是柯明臻。
這個成績隻算中上,成不了核心弟子,但這正是堯一鳴需要的。
周堂主見堯一鳴順利考進了玄清門,便起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