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秦煜的母親是千年世家陳家的人,但地位不高,隻是個普通的妃子。當今皇帝共有十七個兒子,還沒立太子。幾個成年的皇子都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勾心鬥角得厲害。
秦煜與二殿下瑞親王是一母所生,感情深厚。瑞親王與大殿下卓親王鬥得最狠。
堯一鳴靜靜聽他講,對諸位皇子間爭儲之事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種事曆朝曆代皆是如此。突然想到自己與大哥堯兆乾,父王目前也未立儲,不知大哥有沒有把我當作仇敵?就目前的情形看,我回到厲宗後一直被人暗中算計,他十有八九脫不了幹係。
兩人一路攀談,回到營地時,場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一派繁忙。
這是山匪的營地,大批軍士在清點繳獲的財物,拿著賬冊一件件登記。
療傷的地方在西南角,地上躺著幾十人。堯一鳴趕緊背著陳執事過去,把他交給大夫。
北麵,許多人排著長隊,交出割下的右耳,憑數量計算功勳。一隻右耳值二十兩銀子,堯一鳴共殺了三個人,能得到六十兩。最後那人的右耳沒有去割,以免惹來麻煩,反正自己並不缺銀子花。
登記完,迎麵看到金荷與冷絮走來。
金荷見到孫祥,微微一愣,總覺得這人似曾相識,這種感覺怎麼也揮不去。
冷絮認得孫祥,知道他就是堯一鳴,心內冷笑著,見金荷盯著孫祥看,神色古怪,心頭頓時冒出不詳的預感。
難道金荷也知道孫祥是堯一鳴?
絕對不可能,堯一鳴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他們倆畢竟相處過很長時間,彼此熟悉,金荷應該感到了孫祥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所以心裏納悶。
千萬不能讓兩人相認!
冷絮心底湧出濃濃的醋意、恨意,怎麼也沒想到堯一鳴仍然是自己的威脅。
拉了拉金荷的胳膊,“走吧,我們去登記功勳值。”
金荷回過神,支吾答應一聲,依然忍不住朝孫祥看一眼,才隨他朝前走去。
堯一鳴心內五味翻騰,看著她,微微含笑點頭,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做夢都沒想到冷絮竟然會去追金荷,如此一來冷冬嶽是不可能去殺金荷的。
但絕不能讓金荷嫁給他!
芊靈峰是嚴禁男弟子隨便去的,就算悄悄寫信請人送給她,說凶手是冷冬嶽,無憑無據的她也不會相信。更不能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她。
玄清門裏每座山峰上都有我的通緝令,我是玄清門的死敵。她肯定知道我偷盜舍利、殺害同門的事,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信任我,或許會認為我是個喪心病狂的卑劣之徒。
堯一鳴滿心焦灼,想不出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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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冬嶽左等右等,見孫祥已經回來了,張嘯天卻遲遲未歸,心頭湧出不詳的預感。
就算堯一鳴身上有防身的利器,張嘯天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難道被他一擊致命?
現在返回鐵牛嶺的話要到後半夜才能到,領頭的將軍命所有人就地安營紮寨,等到天明再走。
許多人住進了山匪的木屋。秦煜邀請孫祥到自己的帳篷裏,兩人一直聊到半夜,非常投機。
冷冬嶽心內焦急,一直等到天亮,吃完早飯,張嘯天也沒歸來。
他非死即傷,十有八九已經被殺。如此一來,這個孫祥嫌疑更大,基本能確定是堯一鳴。
這倒是個好消息。
冷冬嶽心裏冷笑著。
回到玄清門,堯一鳴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立即關上門。
之前已經試過,紋身空間裏的木櫥吸收了那人的真氣,第三個抽屜果然打開了,裏麵竟然是一張圖。
這圖長四尺,寬三尺,畫著一道滾滾奔流的江水,兩岸山峰綿延。畫工精湛,意境深遠,那股磅礴的氣勢躍然紙上,震人心魄,水準明顯比父王最心愛的《春江圖》還要高出一層。卻沒有印章落款,整幅圖上沒有一個字。
堯一鳴拿著圖,翻來覆去仔細瞧,實在看不出特別之處。
按理,應該是第三個抽屜裏的東西最寶貴。前兩件都是稀世的寶物,這一件卻是一幅普通的畫,實在講不通。
就算這位上古時代的大能喜歡收藏字畫,這幅畫是件畫工空前絕後的古董,畫師為何不蓋上自己的印章?這不合情理。
又在畫上仔細摸了摸,依然沒發現特別之處。
心中不禁歎口氣,這就是一副畫而已,也許真不是神物,或許這幅畫是這位大能自己畫的,是最心愛之作,所以一直珍藏著。
現在三個抽屜都打開了,不知這隻木櫥還能否吸收人的真氣。
心裏想著,手指不由伸向紋身。摸了摸,卻不敢催動真氣去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