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大營裏,冷絮似乎一夜都沒睡好,天剛蒙蒙亮,便穿衣起床。
已經下來了兩天,堯一鳴還沒回來。隻要過了今夜亥時,就算他回來也必死無疑!想到這,他的嘴角彎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又滿意地自顧點點頭。
這種借刀殺人的伎倆,他已運用得駕輕就熟,極少失手。這一次,收獲最大,最痛快!
徐天剛的心情也格外好。吃完早飯,他無心巡視軍營,叫來幾個心腹,快馬出了營,到山中打獵一番,到天黑才回來。見堯一鳴仍然未歸,心頭頓時湧出一股狂喜!
一邊命人做飯,拿出好酒,一邊大聲道:“把我從‘江南春’買來的歌姬帶上來。”
邀來諸多心腹,大帳裏濟濟一堂。尤其是冷絮,坐在次席首位。兩人從未有過如此好的心情,喝著美酒,吃著佳肴,欣賞歌舞,人生得意須盡歡。
徐天剛手握酒杯,嘴裏哼著小曲,時不時瞥向案桌上的沙漏,見沙子一點點流下,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正在興頭上,帳外突然來報:“元帥來見!”小卒剛說完,慕容不怠帶著四位副官,大步進來。
徐天剛立即做個手勢,停下歌舞,笑嗬嗬站起身,拱手施個禮,緩步走去。
見慕容不怠帶來了一位靈猿,身穿金色鎧甲,明顯是一位將軍,不由一愣。
慕容不怠定是遠遠聽到了歌舞聲,心中不悅,便直闖進來。見滿屋的酒氣與脂粉香氣,沉哼一聲,冷眼環視一周,瞪向徐天剛,“大戰將至,你還有心欣賞歌舞。聽聞三日前你命令堯一鳴去玄冥萬戶倉中劫運禦寒物資,他是不是還沒回來?”
軍中規定,戰時禁止歌舞。現在雖未爆發大戰,但自從蒙匈建起了定天城,三軍將士無不壓力重重,都把軍務擺在首位,自覺禁止了歌舞。徐天剛是卓親王的人,慕容不怠不便發作,但語氣中,明顯帶著怒氣斥責。
徐天剛麵不改色,絲毫不以為意,淡淡道:“我與堯一鳴不和,想必元帥也知道。他的確沒回來。但軍法如山,法不容情。再過一個時辰,他就是回來了,也要人頭落地。”
“堯一鳴是難得的人才。你統領萬軍,當以大局為重,以德治軍,切不可公報私仇!”慕容不怠語氣冰冷,眼神淩厲,看著徐天剛。
徐天剛淡淡一笑,“大帥您說得有道理。但我沒有以大壓小去命令他,他是自願去的,並立下了軍令狀,這滿屋的將士皆可作證。現在大敵當前,我自當以大局為重,怎能公報私仇!”
慕容不怠板著臉,不覺瞥一眼案桌上了沙漏,又看向徐天剛,“希望你能真的識大體。這是靈猿島的使者,堯一鳴在兩個月前,曾經到靈猿島請來了兩萬靈猿軍。現在大軍已達賀州港,特地派使者前來通稟。”
徐天剛心頭一驚,想不到堯一鳴還有這等本事,竟然找來了兩萬援軍,而且是戰力強大的靈猿軍!
“大帥,堯一鳴已經去了三天,仍然不見回來,你我心裏都清楚,估計已然凶多吉少。他是我的部下,這兩萬靈猿軍,理應由我來統領。”
靈猿使者看著徐天剛,微微抱拳施個禮,“堯一鳴於我家將軍有恩,將軍隻聽令於堯一鳴一人。若他遭遇不測,我等自當離去。”
徐天剛稍稍一愣,看著使者,幹巴巴笑了笑,“還有一個時辰,希望堯一鳴能吉人天相。”
慕容不怠也不多言,帶著使者轉身離去。
被這麼一攪和,徐天剛頓時興致全無,命眾歌姬退去,回到桌旁,專心等待亥時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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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漆黑的世界裏,老者看向堯一鳴,顯得非常驚詫不解,“你是怎麼得到這張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