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有一尺,尺尺斷廊橋(1 / 2)

“你豈敢!!”

半天之上,突然蕩下一道驚雷。那聲驚雷震天懾地,震蕩得第一街上的屋瓦顫搖不止,猶如天怒。

但那道不知起於何處,落滿了整個長街的怒雷,卻隻是震蕩了屋瓦,卻沒有震懾住屋瓦下的那個人。那個人,依舊保持著甩手向天的姿勢,甚至嘴角依舊保持著那絲笑。

涯九看著自己向天的右手,沿著手看向甩向天的那根鐵尺,聽著那道能讓人神魂搖晃不穩的狂怒,嘴角的笑在凝了凝後變得更濃烈。

“我為何不敢?”涯九對著除了那白落堤外空無一物的天空,挑了下眼角。

那道狂怒驚雷,同樣沒有震懾住那根飛向天際、鏽跡斑斑的鐵尺。鐵尺,越過了白落堤,去勢不減的繼續飛向那片雲。

那片雲,變得有些動蕩,而似乎是因為那片雲的緣故,更高處的天際,不知何時聚集而起、攏聚得層層疊疊的雲海也有了些動蕩,繼而,驟然之間滾滾翻湧,猶如怒海起狂狼,壓城欲摧。

雲海之中,突然,分開了一個洞。那洞中,突然之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環,那道環由雲霧形成,環上、環中,或交織,或遊繞著無數看不真切的光影。

而那道環之中,的中央,出現了一道虛影。那道虛影拖曳著五行磅礴雲絲如柱,以及因速度太快而裹挾起的五行滾滾轟隆如雷鳴。

那是一隻巨大而不真實的手。那隻手裹挾著無法想象的壓迫,崩天裂地而下,落向,不是整個第一長街,也不是抬頭望天在笑的涯九,而是白落堤,而是那根扔在任何地方都會毫不起眼的鐵尺。

那隻手,似是要抓毀那根鐵尺,抓走那白落堤。

“可是,你抓得毀,帶得走嗎?”

涯九沒有什麼動作,他收回甩開的手,站好因為從極致的旋轉到驟然急停而向後甩起的一條腿,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靜靜地看著那隻大到足以一掌毀數山的手抓向那根鐵尺、抓向那白落堤。

然後,靜靜地看著那隻手在鐵尺上被撞出了一個洞。

沒有什麼恐怖的動靜,那隻手撞在鐵尺上,猶如一片毫無速度毫無力量的霧湧過了一座山,然後被山撞出了一個洞。

洞的邊緣,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那隻手開始破碎,在抓過鐵尺後,剛好抓到了那白落堤時,剛好破碎成了一片虛無。

鐵尺,隻是微微顫了顫,繼續飛向了那片雲。

“這是?!”那聲怒雷更怒且驚的響起,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滾滾怒聲中有不可抑製的顫抖,“這,這怎麼可能?!”

“你們真的是……”涯九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小小少女已經有些費解的開了口。少女望著那激蕩的雲海,說道:“加上那白琉璃,加上你,你霧禁天的人已經算是三次闖這酒禁天了,你說你們有這麼大的破膽敢來,難道不是因為摸清了他的底細?莫非都隻是靠著一腔愚蠢的勇氣?”

“況且,如果我猜得沒錯,上次那白琉璃死的時候,不管是用了什麼辦法,你肯定也在偷偷的‘看著’,雖然那一次他隻是揮了一記鐵尺,可就即便隻是一下,那你也應該能看出這個中的端倪才對啊。”

小小少女明顯有些恨這一幫人不爭氣,說道:“這破尺,一尺毀體魄,兩尺毀周天,雖然沒有再來個幾尺直接毀了那好看哥哥的神庭,但這一尺打出一座廊橋,毀滅一座廊橋,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她道:“廊橋代表著什麼?廊橋代表著破境。而這鐵尺一尺就能打散他一層境界,你說這是什麼?這世上又有幾樣東西能做到?!你說你們,怎麼就能這麼笨!!”

說到最後,對涯九恨恨切齒而不得解恨的少女,已經是遷怒於了這些敢來動手殺人,卻沒有一個能成功殺了人的人,有些怒火中燒。

正如少女所說,當時那白琉璃死時,那道狂怒的聲音也在經由與白琉璃的某種聯係窺視著白琉璃所發生的一切,雖然因為隔了酒禁天與霧禁天的兩道禁,那種窺視很模糊,但也看見了涯九當時揮出的那一記鐵尺,隻是當初那時,涯九的那一記鐵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揮出的時間和位置都太過刁鑽,似乎就是為了避開別人的窺探,那道狂怒的聲音隻勉強的窺見了一抹影子。

但更如小小少女所說,他就算當時沒有清楚的看見那一尺,此時雖然同樣模糊,但卻看了這麼久,他就算是猜,也應該猜出了其中的玄機。

已不用猜,那道狂怒的聲音,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端倪,已經知道了個中讓人心神震蕩的秘密,隻是,他怎麼也不能相信,更不敢相信。

然而眼下,那道聲音卻已經是不得不信。那道聲音明顯僵頓了幾次,滾雷般的聲音才落在了長街,“這,這是謫,謫殺尺?!!”

涯九雙手輕蕩,將一雙大袖卷在手臂上,他負手身後,看著那根下一刻就將撞在那片雲上的鐵尺,說道:“我有一尺,尺可毀體魄、散周天、滅神庭,更可尺尺斷廊橋,你說你怎麼可能帶得走這白落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