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泥佛是不是你家的?”
“你……你在哪裏發現的,快告訴我”
“你先說是不是?”
“是!”
“那就好辦了,給我捏一尊一模一樣的!”
“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捏出來一尊凶佛,你簡直就是在找死”
“不給我捏,我就不告訴你它的位置!”
“砰~”
我一腳將酒桌子踹翻,拽起了他的衣領子“啪”的一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坐在我正對麵的人叫李可,他是我一起長大的發小,我之所以對他如此大發肝火,不僅僅是他拿泥佛的下落要挾我,更重要的他不懂這尊泥佛裏麵的利害關係。
你可能有疑問了,不就是一尊泥佛犯得著如此大動幹戈。
關於這個疑問,你且泡杯茶聽我慢慢講來。
冠山有三絕,一絕是奇石,二絕是書院,三絕便是泥人。
如今時過境遷,這奇石行業不景氣,書院早已被公立學校替代,唯一還有點香火的就屬泥行界,懂行的人都叫我們泥菩薩。
佛像的製作材質一般分成三種,金屬,木材,泥巴。
自古以來陰行流傳著一個規矩“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
因為真金也會融化,奇木也能燃燒,泥巴遇水便裂開。
這三種佛裏見效最快,最霸道,最靈驗的便是泥佛,因為泥生萬物,可以包容一切。
我是泥菩薩第二百三十六代傳人,原本到我這泥人行就要斷代了,可這世事難料,家裏發生了一些變故,讓我不得不重新拾起這個古老的行業。
我本叫白風,小名叫白瘸子,因為天生殘疾,所以生父生母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把我丟到了大街上。
我是福利院長大的,九歲那年,一個叫王天生的老頭把我收養了。
我的腿是王天生給我治好了,但是也是那一年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天王天生正常走路,被一輛極速行駛的車輛意外撞斷了雙腿,落下了終身殘疾。
事後,王天生說這是逆天改命的結果,之前他找人替我算過命,算命先生說我這一輩子注定殘缺,要想改變這種命格就必須有人替我承受這一切。
而王天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替我承受了這一切,王天生躺在病床上的那天我哭的稀裏嘩啦,我在福利院的日子裏麵因為性格軟弱不善言辭,所以受盡了同伴的欺辱,是王天生讓我真正體會到了家的感覺,所以我發誓這輩子要用性命守護這家人。
之前我一直以為王天生是開酒館,並且還是黑店,因為這裏麵的酒出奇的貴,後來王天生告訴了我實情,他說來這裏的人,喝酒不是最終的目的,買泥佛才是最終的目的,酒館隻是一個交易的掩飾,這裏的酒之所以賣的貴,是為了過濾一些不必要的客人。
王天生有一個女兒,但是泥佛講究的是傳男不傳女,所以王天生把製作泥佛畢生學到的東西傳給了我。
他親生女兒叫阿月,比我小一歲,是一個心地善良非常乖巧的女孩,王老頭時常告訴我要照顧好她的女兒,我當然明白王老頭是什麼意思,可是自始至終我都把她當做妹妹。
大概是在去年的時候,王天生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在臨死的時候把製作好的泥佛全都砸了,並且告誡了我三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好好照顧好阿月。
第二件事是“福生酒館”不能再開下去了。
第三件事是要把丟失的千麵鬼佛找回來,他讓我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完成,哪怕不擇手段。
第一件事很好理解,第二件事就是告訴我不能再碰泥佛這門生意,大概率是因為這門生意折煞,原本能活到一百歲,但是你做了這門生意之後你的壽命最起碼要少活四十年,這就是王老頭的身體為什麼每況愈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