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子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妥的時候,茶已經奉到了龍天行的麵前,龍天行是翩翩君子,出於禮貌,自然不會拒絕拓跋嫣兒的好意,何況他還是一個喜歡品茶的人。
可就在他的手伸出接茶的時候,拓跋嫣兒一聲驚呼。
“哎呦!”
哎呦?這是怎麼了?本已避開目光的安若西子瞥目過來,發現龍天行穿著的禁衛軍鎧甲上多了一些水漬,濃香迅速飄散開來,比剛才還要強烈,害得她馬上捂住了鼻子,怒問:“這是什麼味兒?”
龍天行也急速閃身,卻沒能幸免被那水噴灑,他抬起眸光,眼含沉怒。
拓跋嫣兒手中茶杯一扔,拿出絹帕就替龍天行擦拭。
“忘記了,忘記了,進大都的時候順手買的薔薇玫瑰露,聞著味道不好,便要扔了的,剛才送茶出來,倒是忘記了這樣東西……”
薔薇玫瑰露?就是現代的香水,隻不過工藝有所差別而已,有些粗糙,西子凝眉思索,她實在想不起拓跋嫣兒在大都的街頭買過什麼東西?這露的味道濃烈至極,哪裏有什麼薔薇的味道,一個堂堂世家小姐,買香水的時候,會這麼隨意嗎?若擦在身上,和煙花女子有何區別,西子相信,拓跋嫣兒是故意的,她這麼做,就是不想龍天行冒險。
一邊偽裝禁衛軍的老將軍陳留飛奔來,見此情景皺起了眉頭。
“這可怎麼辦?一會兒二親王來了,一個禁衛軍護衛身上有這樣的味道,定會引起他的疑心,就算看一眼也是危險的,若他專注龍公子……發現什麼破綻……九公主豈不是危險了?”
這話提醒了西子,這樣的場合,危急的時刻,一個禁衛軍怎麼會渾身濃香,就算二親王安若井淵看到西子情急欲殺之,也不會忽略這樣的一個疑點。
龍天行臉色微變,大步轉身,說要進去再換一套出來,可不遠處,蒙越已經被帶來了,探聽消息的士兵也奔了過來,說二親王到了皇宮門口了。
“來不及了,就算換一套新的,不清洗幹淨,這味道也去除不掉,還是……換人吧。”
西子無法改變這種狀況,拓跋嫣兒贏了,這女人不需多說一句,已經成功阻止了龍天行,可沒有龍天行幫忙,事情成功的幾率就降低了,放眼望去,這裏的所有武將,不是老邁,就是身有牢傷,如何能擔當了這個重任,若有閃失,死一個安若西子倒也無妨,卻要連累此次參與起事的眾多將士了。
“我來,九公主,老夫雖然老邁,卻是這裏功夫最好的。”陳留一拍胸膛,他會誓死保護公主,爭取這次為南戈王朝立大功的機會。
“也隻能這樣了。”西子點點頭,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安若井淵已經得到放出的消息,斷然不會放棄南戈皇城。
回頭看了一眼龍天行,他狹眸微眯,忍著一股惱意,神色尤其冰冷,若他不愚鈍,應該明白這是拓跋嫣兒的小伎倆,不過……話說回來,他也許能夠理解,一個摯愛他的女子,心係他的安危,這麼做也無可非議。
龍天行慢慢轉過身,身影消失在信泰宮的門內,拓跋嫣兒也抿嘴一笑,隨後追著去了,西子此時已經無暇顧及他們了,蒙越被人帶了過來,五花大綁著,他絲毫沒有什麼畏懼的表情,冷眸看了西子一眼,將下巴高高抬起。
“殺了我可以,利用,不行!”
“利用你?倒是真有這個想法,不過一切全憑將軍自願,在利用你之前,西子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效忠的是安若子坦這個人,還是南戈王朝?這個總可以回答吧?如果你連這個問題都搞不清楚,我隻能認定,蒙越將軍不過是個糊塗之人,當個兵卒足以,將軍?太高抬了你……”
西子微微地笑著,眼中的自信讓蒙越有些吃驚,安若九公主為何有此一問,他一直不承認自己是什麼亂臣賊子,連老南戈王都曾經那麼支持安若四皇子,他一個臣子這樣堅持立場有什麼過錯?
“當然是南戈王朝。”
蒙越傲慢地回答,仍舊不願正視西子一眼,自古以來,都是女人主內,男人主外,她雖然是皇族嫡血,畢竟還是個女人,女人就該找個好男人嫁了,生兒育女,為什麼一定要和男人爭,南戈江山曆來都是男人坐擁,豈容女人窺視。
“好,如果是這個答案,我便安心了,時間不等人,希望將軍看了這個,早做決定。”
西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字條,沒有轉借他人之手,而是直接走到了蒙越的麵前。
“給他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