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近在咫尺,堅挺的鼻子摩挲著她,柔軟的唇瓣帶著溫度包含著她。
這個吻,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了出來,她不願妥協,不願嫁人,不願喝下落胎的湯藥,那麼多的不情願壓迫著她。
隨著這一吻的加深,一種奇怪的,從未有過的感覺萌生心頭,鳳眸之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場景,森林,海洋,晴空,嘯叫的灰色鵬鳥,一個清純少女站在樹葉茂盛的大樹之下,掐腰甩鞭,伸手質問著一個白衣少年,少年五官俊美、倜儻斯文,可表情卻略顯自責,雖然聽不清他們因為什麼起了爭執,卻可以感受到那種氣氛,少女盛氣淩人,少年在步步妥協。
這少年不是……龍天行嗎?雖然他的臉上缺少了現在的成熟和沉穩,可熟悉的五官還是讓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我叫嫣兒,嫣兒!”
那是她聽到的唯一聲音,少女說她叫嫣兒……
嫣兒,那是一千年之前的嫣兒嗎?為何她的影像會出現在西子的腦海裏,這麼清晰,就好像她曾經站在那裏。
心裏隱隱一陣刺痛,清靈的眸子看向了包含深情的他,在他癡迷的黑眸中,她映在其中,此時安若西子的眼神,和那少女如此神似。
她是嫣兒,她是嫣兒,西子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她看著他,他也停了下來,疑惑地凝視著她,剛才的一瞬間,似乎有靈犀引照,他的腦海裏竟然也出現了同樣的畫麵,嫣兒站在那裏,質問著他,眼神之中閃動的和現在西子的這麼相像。
她是嫣兒嗎?
彼此良久的對視著,沉靜得沒有了聲音,幾乎讓他們忘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當冬雪著急的詢問聲從外麵傳來的時候,西子才轉動了眼眸,感受到了硬石板的地麵,模糊的牆壁,雖然有紫色真氣環繞,可真氣之力在減弱,漸漸淡了,隱約看到了人影……
好不尷尬,西子的臉一紅,一把推開了龍天行。
“我好了,謝謝龍公子。”
被這樣用力一推,龍天行人雖然清醒了,可震驚的目光卻無法從西子的臉上移開,保持著尷尬的姿勢,她在下,他在上。
“我脖子好痛,好痛……”
西子垂下眼眸,脖子上一陣陣疼痛,讓她低吟了起來。
“我聽見大王的聲音了,大王醒來,行了……”夏雨激動的聲音傳了進來,龍天行這才伸出手,將西子扶起,掏出了一個紫色的瓷瓶。
“這個擦在脖子上,以後不可隨便戴別人給的飾品了,除了……我的。”他將瓷瓶塞在了她的手中,眼中光華一閃,就勢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掌心裏,臉頰湊上前,附在她的耳邊,用深沉略帶磁性的聲音說。
“我想……我找到要找的人了。”
“呃……”
西子一怔之間,他鬆開了她,臉頰從她耳邊移開的時候,竟然在她左臉的粉紅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西子飛快抬手摸了一下左臉,恍然地看向了眼前的男子,可他隻是嘴角微微一挑。
“你打算一直坐在這裏。”
“不是。”
西子羞澀,可心還是有些恍惚,當龍天行摟住她的腰,將她拉起時,她的臉又不可救藥地紅了。
心情漸漸平複之後,龍天行輕輕地抬起手,將西子頭發上的一根草屑拿掉,指尖輕柔地整理著她鬢邊亂了的發絲,然後大手一揮,紫色的龍影瞬間收斂於手掌之中,西子才發現,竟然有這麼多人站在這裏,雖然剛才有紫氣包圍著,心還是狼狽得一塌糊塗,不敢看龍天行一眼。
紫色真氣的龍影消失之後,龍天行也將月飛羽放開了,月飛羽的一張臉表情複雜,這樣被困住,作為納日大皇子,他威嚴掃地,卻因技不如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緊握著拳頭,站在原地,無心過來關心西子的傷情了。
冬雪和夏雨見大王能站著了,驚喜地撲了上來。
“大王,大王,你好了。”
雖然呼吸已經順暢了,西子還是覺得虛弱,脖子上的勒痕還在,刺痛揪著心,想著項鏈是拓跋嫣兒送來的,心裏越發的怒火中燒,若不是有龍天行在,幫她解圍,她現在就是一個被勒死的屍體了。
深吸了一口氣,柔眸之中突然湧上了戾氣,她已經百般容忍那個女人了,可拓跋四小姐呢?卻三番四次謀害她,若她再對那女人仁慈,不是表明安若西子人人可欺?人人都可以拿著繩子來勒她的脖子了?
“禁衛軍統領聽命!”西子盡量拉高了聲音,卻牽動了脖子的傷,柳眉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