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柳家,林悠蘭寂靜無聲枯坐著已經有兩個小時,她喜歡這種幽靜的地方,耳邊沒有各種叮囑,也沒有各種嘮叨,她可以盡情的暢想,把自己想成一隻鳥兒,飛上雲天,飛向夢想的幸福。
但夢終是夢,永遠也不可能變成現實。
柳家是廣東大家,這柳家莊園占地上百畝,雖然沒有完全利用,但是每座單獨的庭院裏,都有或大或小的花園,而屬於柳悠然的宅院裏,後麵也有著如此一座百花園,雖然此刻麵臨著嚴冬,但是幾種奇花,仍在爭妍競放。
離家數載,她在這裏略略的顯得有些陌生,而顯過度的冷寂,讓這宅院沒有一絲的生氣,就算是柳家傭人繁多,但沒事的時候,也沒有人願意到這裏來,一是太冷清,二是這柳家大小姐,不喜歡被人打擾。
腳步漸漸的傳來,一抹蒼老的身影,已經出現了,這是一個年約古稀的老人,雙手撇在長衫之後,就算是背稍稍的有些彎曲,卻也沒有人可以忽略他身上傳來的威嚴,因為他是柳家的老家長,柳長風。
柳家子孫不少,孫女更是有十個之多,但是卻隻有柳悠然最為出眾,對一個女人來說,所謂的出眾,當然是指姿色,雖然她管理方麵的才能,也堪稱天才,但是沒有人注意到,曆史發展到今天,女人在社會的地位,始終有些遜色。
而京城夏家,最中意的就是這個孫女,柳長風也無可奈何,如果可以,他寧願夏家挑中的,是那些羨慕悠然的堂姐妹,隻是可惜,他別無選擇。
孫女不願意,他不是不知道,但是這門親事,已經拖了好些年,現在都木已成舟,沒有辦法更改了。
“阿然------”輕輕的呼喚,驚醒了暗自沉醉的柳悠然,她輕輕的抬起頭來,與上海的時候相比,她瘦了,那感性的溫柔,帶著一種不堪風拂的嬌弱,讓人看到,都忍不住升起憐愛的衝動。
柳悠然本質上就是一個讓人憐愛的女人,纖弱得讓人無法拒絕。
“爺爺,你怎麼來了?”從她回來,答應了這門婚事,就很少有人來這裏,除了母親偶而探看,爺爺似乎從來沒有來過。
蒼老的臉上,不忍一閃而過,但是最終是歎了口氣,說道:“阿然,今天是你的訂婚大喜之日,如何還穿這種素白衣服,去梳洗打扮一下,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打扮?這個字眼,好像已經忘記很久了,回來這幾月,她似乎都沒有照過鏡子。
輕輕的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應道:“知道了,爺爺,我不會丟柳家的顏麵。”
老人問道:“阿然,你是不是恨我?”
搖了搖頭,她心中無恨,這是她的命,天意難違,她已經接受了。
“這是我答應爺爺的條件,我一定會遵守,這也是柳家所有人的期望,不是麼?”整個柳家都在盼望著,盼望著這門親事,能帶來的好處,特別是幾個叔伯,更是已經開始著手計劃著與夏家的商業合作,個個興高采烈,好像結婚的是他們自己。
老人很明白,但沒有再說,隻是轉頭,輕輕的離去,就如他來時一樣,悄聲無息,如果這個孫女要恨,就恨吧,為了柳家,他義無反顧。
夏家隻有一個獨子,百般疼愛,那就是在雷天鵬口中,爛泥扶不上牆的夏流兵,在京城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這個最下流的無恥夏家少爺。
柳家所有的人也知道,但是沒有人覺得這門親不配,或者在很多人的心裏,柳家的柳大小姐,嫁入夏家,那簡直就是攀附了。
世事就是如此,黑白之間,有時的確無從分辨。
今天天氣不錯,雖然幾天冷風讓人有些不想出門,但是今天卻風和日麗,藏了幾天的太陽,終於露了麵,讓人心情大喜,但是在這些人裏,最高興的當然是夏流兵了。
穿著定製的禮服,穿梭在人群中,與同來賀祝的親朋好友大聲的嘻笑,夢想中的女人,今天會成為他法定的妻子,想象著香豔的美夢,他的高興是有理由的。
當年林家提出聯姻,他心裏還有些不樂意,以著夏家的地位,他在京城哪裏還少得了女人,夜夜春歌,根本就沒有結婚的念頭,但是無意中看到了柳悠然之後,他的心思變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最美的公主,柔媚間的誘惑,讓他這種久戀花叢的公子哥也無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