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仙城沿著官道一路向北經過幾個小的縣城就進入了桂花郡的轄地,在路上從可依的口中七郎才知道原來整個百花國除了都城花都外的領土被劃分為十個郡,各郡皆以花命名,各郡的治所又都以所在郡的名字同名,是故水仙郡的治所所在地便是水仙城,各城城主即是封疆大吏位高權重。除了最南邊的水仙和將要到達的桂花外,西邊是杜鵑和茶花,和水仙城一樣與望月山脈接壤;東邊是蘭花和荷花與大雨國國界相連;北邊是菊花和梅花,成一字排開隔著天柳江與封蕭國遙遙相望。牡丹與月季作為花都的直轄郡一東一西分別位於花都的兩廂護衛國都的安全。百花國建國二百年,曆代帝皇都是賢君明主治國有方,累積下來物產豐富國富民強。但是整個國家國風萎靡重文輕武以致守則有餘拓土無功。近二十年來獨霸北方的封蕭國日益強大,隱隱有兵鋒南指傾吞百花再攻下大雨和月圓兩國一統天下的野心。尤其新帝武德皇即位後更是勵精圖治擴軍增武,將原本隻有六十萬的鐵甲軍短短三年內增加到一百二十萬。偏安一隅二百年的百花國從皇室到平民雖然都知道封蕭國的狼子野心,但是普遍認為封蕭國鐵騎固然無敵於天下卻沒有水軍戰艦可以橫渡天柳江,所以很少有人擔心,依舊是一派歌舞升平輕歌曼舞。至於大雨國和月圓國因為國土麵積狹小國力積弱根本無力抵抗封簫國,早在三年前就向武德帝遞了降書順表暗中稱臣。
七郎早已習慣了望天森林的生活,自然的氣息讓他感覺更加舒服,所以一路上兩個人都是在野外的林中過夜。可依也是個貪圖玩樂的主,在遇到七郎之前她一直都在城中的客棧過夜休息,現在的野外露宿隻讓她覺得新奇好玩,何況隻要能和七郎在一起她就覺得開心。這一天又是黃昏,兩個人隨便找了一個高大的馬尾鬆飛身上了樹。七郎靠在樹杈上愜意的躺著,可依像小兔子一樣窩在他的懷裏,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多日結伴下來可依早已了解七郎不善言辭,所以總是變著法的主動逗他,一天下來她也累了,此刻能依偎在七郎的懷裏已經讓她心滿意足,嘴角掛著笑慢慢睡著了。
七郎雖然不累卻心事重重,幾天來他曾經試過各種辦法想要從可依口中套出她的師門,但是卻毫無結果。問別的她什麼都不隱瞞,可是隻要提到她的師門就閉口不言隻字不提。七郎知道這是整個絕殺流的規矩,任何師出絕殺流的弟子都會保守本門派的秘密,寧願死也不會出賣門中機密。七郎不知道除了可依之外還能從什麼地方下手,所以滿懷心事無心入眠。
就在七郎惆悵不已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十幾個武林中人倉惶的躍入林中,這些人都身穿錦衣手拿腰刀滿身鮮血緊緊護衛著一個年約五十額寬臉方氣度威嚴的灰袍老者,看樣子是經曆了長時間的惡鬥後逃竄至此。老者雖然衣袍碎裂發髻散開無比狼狽卻神情冷靜目光如電,行走間龍行虎步氣勢逼人。在他們身後至少一百個黑衣蒙麵人緊跟著追了進來。兩方人馬直接戰到一處,殺聲震天鮮血橫飛。錦衣護衛各個忠心耿耿拚死護衛住灰袍老者,可是人數相差太大又久戰力虧錦衣護衛很快就戰死大半,隻剩下兩個武功稍高的還緊緊擋在老者身前拚死力戰。他們一步步被逼到七郎所藏身的那顆馬尾鬆下。
“住手!都給本城主住手!”灰袍老者突然大聲厲喝,聲音疲憊中透著威嚴,顯然是久居人上慣於發號施令的人。黑衣殺手聞言竟然真的都停下了,紛紛手持兵刃對著老者。
“看今日之勢本城主難逃一死,想不到我桂無機半生征戰馳騁沙場沒有死在草原賊寇之手卻要隕歿於此。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憾!隻是卻連累了這些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灰袍老者桂無機虎目含淚看著那些早已被剁成肉泥的錦衣護衛。
“大帥!”剩下的兩個錦衣大漢聞言呀呲欲裂滿眼悲痛的望著桂無機大聲喊道。
桂無機輕輕的擺擺手阻止了錦衣護衛後大聲對黑衣殺手說:“各位!你們奉命劫殺於我,我已有死無生。臨死之前本城主想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抱歉!桂城主,我等隻是奉命行事,城主若不死我等身家不保。您老到了閻王那裏也不要怨恨我等。敬您是世之名將我等給您留個全屍,請您自絕吧!”黑衣殺手的頭領將抖手自己的寶劍擲出飛向樹幹,他的內力強勁劍身直透樹幹隻剩劍柄漏在外邊。
七郎雖然通過意念感知到樹下的一切,可是她卻沒有插手的想法。可依早已在七郎的懷裏睡熟了,接連的趕路讓她分外疲倦,再加上有七郎在身邊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所以毫無擔心睡得很沉,桂無機等人的打鬥雖然激烈卻沒有將她驚醒。直到桂無機大聲厲吼才讓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因為初醒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所以也沒睜開眼。可是黑衣殺手的寶劍在擊中樹幹的時候震動了整棵樹,讓身在樹上的可依身體一晃下意識的尖叫出聲“啊!”七郎的注意力都在樹下,壓根沒有想到自己懷裏的可依,等到她尖叫出聲時想要阻止已是不急。
“樹上有人!”黑衣殺手的首領猛然一驚高聲斷喝後搶先飛身上撲,可惜還沒等飛到樹上整個人就又跌落在地全身溢血氣息全無,與此同時漫天飄下無數碎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