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與燕無雙珍惜每一寸光陰享受著屬於戀人的甜蜜與溫馨,度過餘下的三天。三天裏二人的情感如決堤之水肆意橫流,再無所顧忌。七郎本就是不羈世俗之禮,素來以好惡行事,且又是初嚐男女間的愛戀,恨不能將心中對燕無雙的愛意一次傾瀉;燕無雙深知此次歸程險象環生,縱使有馬戰天的絕世妙計和武功高絕的七郎隨行護衛,但又怎敢保一路無虞?何況就算真的能平安抵京即位大寶,那時候自己身為大雨國的女皇,身係天下萬民江山社稷,想要再像這幾日般與愛郎癡纏已絕無可能,因為七郎必會浪跡江湖,那時一別若想再見實不知將是何年何月,因此才會拋卻女兒家的羞澀與公主之尊,盡情享受與愛郎相伴的分分秒秒。
而與此同時,聞名天下的“醉忘憂”酒樓的頂層卻被十幾個目露精光的壯漢嚴嚴實實的封鎖起來,任何人等都被嚴禁登樓。最靠近窗子的一間雅室裏此刻卻是氣氛凝重無比,十幾個年齡不同相貌各異卻都身懷一流武功的江湖人士圍著一張八仙桌正在密談。
一個年約五十,麵貌清瘦闊口鷹目的中年人環顧了一圈眾人,聲音陰狠道:“此次狙殺為那‘嘯月神龍’念七郎破壞,已經暴露了我們狙殺燕無雙的意圖,以馬戰天的老奸巨猾一定有所察覺並做出多方麵的部署。諸位以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嗎?當務之急當然是想法設法擊殺燕無雙!”一個年約六旬須發皆白麵色紅潤的老者高聲說道。若七郎在場,定能認出他便是“雪山三老”中的老三。
“老三!你給我閉嘴!在殿下麵前你怎可放肆!”一個與他長的一模一樣的老者厲聲嗬斥,正是“雪山三老”的老大。
“三弟!坐下!”“雪山三老”的老二在一旁用力的將他拉回座位。
中年人鷹目中寒芒閃爍,冷聲道:“閔大哥無需責怪三哥,他亦是忠心使然。自我大風王朝為雨氏竊取已二百年,若不是當初身為羽林侯的閔、占、裴三家先人冒死將先祖救出,我風家早已亡族滅種。二百年來你們三家後輩子弟一直追隨我風恨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無數族中子弟為我複國大業慷慨捐軀:公越大哥的長子閔國器,裴寧四哥的一對兒女定襄、惜月,皆已歿身,就連苦心經營百年的‘雪山神宮’也被沛雲那狗賊派兵搗毀;占環六弟不僅費盡心血打入大雨國,成為富陽一郡之主掌控大權,而且連三代單傳的獨子占淩衝亦力戰殉國。你們三家與我名雖君臣卻實為手足骨肉,此等忠義足昭日月、名垂千古!”雖然他語氣溫和,但卻不怒自威,隱然有霸者之風。
“雪山三老”的老大閔公越忙起身施禮、態度恭敬、一臉激動的道:“殿下仁懷寬厚,我兄弟三人感恩不盡!願為少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同時起身施禮齊聲道:“願為少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被稱為“殿下”的風恨雨鷹目濕潤,雙手平抬示意眾人坐下後轉頭向坐在身側的一人問道:“元知,在我帳中你的才智無人可及,你有何話說?”
被稱為“元知”的是一個身穿青色長衫,氣質儒雅,額下三縷長髯的中年漢子,他目光沉穩,神態悠閑,大有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氣度,聽到風恨雨的問話後略作沉吟道:“殿下,自二百年前雨氏竊國以來,對殿下皇族一脈都是采取‘寧可錯殺一千,不曾放過一個’的政策,我等稍有異動便會慘遭屠戮。但自從先皇駕崩殿下掌事,三十年來殿下臥薪嚐膽密蓄兵戈,外連封簫內結豪強;收義士於四海,藏兵甲於黔中;累三世之財富,積數代之經營,終蓄霸業所需之條件。今沛雲帝命懸一線,燕無雙被困孤島,隻要一舉擊殺這公主,大雨國必定亂成一團。封簫國素來有天柳飲馬、月圓逐鹿之心,定會稱大雨內亂之時舉兵來犯。至此內憂外患之際,占環將軍登高一呼,連同其他郡守選一個草包捧上帝位,占將軍因擁戴之功必受重用,成為朝中舉足輕重之人。而素有‘鐵帥’之稱的馬戰天雖然前日逃得一命,但烽煙一起必會離朝北上抗擊封簫。此時廟堂空虛,占將軍可徐圖兵政大權,待時機成熟,矯旨誅殺馬戰天,殿下便可取而代之!則江山可複,大風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