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雅見七郎不願說話,臉上現出一絲少見的落寞,突然走到七郎身前,用手拽著他的衣擺輕輕晃動,極度委屈的說:“你知道嗎,當時你趴在蘆葦蕩裏,全身是血,麵目猙獰可怖,已是奄奄一息,我本是個膽小的人,連見到老鼠都會嚇得大哭,可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你那一刻心裏卻生出奇異的親切感覺,好像我們曾經認識了好多年,你就像我的親哥哥一般,因此才會破天荒的動了惻隱之心將你救起,姐姐更是不惜以師門靈藥‘月華瓊漿’救你,甚至還將自己的床讓出來給你睡,你刻知道,姐姐的房間從不讓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踏進一步,但卻對你格外垂青。誰曾想到你卻是嫌棄我們姐妹不如燕無雙漂亮,不願與我們這些‘醜八怪’做朋友,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我就把你丟在蘆葦蕩裏喂老鼠,也比把你救活後讓你來傷我們的心好,我再也不理你了!”說著說著,封玄雅已是淚流滿麵,傷心不已,轉身就要往門外衝。
七郎在聽到封玄雅說見到自己的那一刻的感覺之時,心中微微一顫,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剛剛進門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曾經那麼真實的在自己的心頭升起,真的如她所說,就像兄妹間特有的情感一樣,即玄之又玄又令人真切感應,此刻見她傷心落淚,竟然再也沒有了先前那種認為她定是在演戲的感覺,反倒如同一根芒刺紮在心上一般令他疼痛難忍,甚至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她內心的悲苦,這種感覺是七郎此生都不曾有過的,潛意識裏有個聲音似乎在告訴他眼前這個女孩子一定與自己有著特別的關係,自己不可以傷她的心。
七郎的意識生平第一次失去控製,不由自主的瞬間移動到封玄雅的身前,將就要奪門而出的封玄雅擋住。封玄雅正低頭往前跑,突然感覺到身前人影一晃,再想止住身形已是不及,生生的撞進七郎的懷裏。
七郎想也沒想就伸出雙臂,將封玄雅嬌小的身軀懶在懷裏緊緊抱住,意識也於這一刻回歸,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別走,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
封玄雅突然被七郎抱住,整個人瞬間呆住,揚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仰望著七郎,眼中依舊是無法掩飾的傷心,待聽到七郎的那句話後,她猛的揮起小拳頭,用力的捶打著七郎的胸膛,嘴裏邊哭邊說道:“你壞死了,你壞死了,你就會欺負我,你非要讓我傷心才肯罷休,我長這麼大都沒有這麼傷心過。”
七郎任由著封玄雅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身上,卻不敢運功去抵抗,生怕傷到她,眼中的平淡早已散去,代之以連他自己都不明理由的滿足,雙臂依舊緊緊的擁著她,竟然舍不得放開,這種感覺他還是生平第一次產生,就算在麵對燕無雙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玄天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即便以她的通天智慧也已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事先她確實與封玄雅製定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策略,先爭取獲得念七郎的好感,與之成為朋友,進而再與之合作,先幫他將丐幫之事完美解決施之以恩,使七郎甘心情願的在封玄雅需要幫助之時挺身而出,助她成功的實現複仇與複國的大業。
她深知在這世上,能令念七郎這樣的人動心的事情本就不多,即便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也不能令其心甘情願的為封玄雅效命,因此才決定她與封玄雅雙管齊下,以封玄雅的無敵魅力打動七郎,同時她再以能助七郎順利解決丐幫之事為餌逐步誘使七郎。但此刻所見,卻讓她瞠目結舌,她與封玄雅自幼便生活在一起,對封玄雅的了解勝過世上任何人,她可以肯定最初封玄雅確實是在演戲,展現出她各種可愛狀態,但此刻卻是真情流露發自內心,無論是淚水還是傷心都已不再是演戲。這也正是她難以理解的地方,她無法相信封玄雅所說的那種初見念七郎時候奇妙感覺的存在,認為是她故意說出來想博取念七郎的好感,因此對於她此刻的傷心無法弄懂,隻能呆呆的看著那兩個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以一種極端曖昧的方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