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貪杯在血魂的殺氣溢滿的前夕突然向姚西寒傳音道:“姚兄攻右聶兄攻左,不要等這老魔頭主動攻擊。”說罷,腰間的酒葫蘆突然暴起,挾丈許白芒旋轉著向血魂的正麵攻擊而去。
姚西寒、聶可政何等智慧,立刻明白了小道士的用意,與強敵對峙,在自知不敵的情形下絕對不可以被動挨打,一旦讓對方掌握主動,那麼即便是想抽身也將難如登天。姚西寒剛剛已經硬接了血魂一擊,在對方隻是六成功力的情況下他已經被逼至強弩之末,現在對方必然將痛下殺手再無保留。因此不做任何保留,問天尺彈射而出,如利箭一般攜畢生功力攻向血魂右肩。與此同時,聶可政也已撤出隨身佩劍,在內力沒有完全恢複的情況下,人隨劍去化成耀眼的金芒直刺血魂左肩。
血魂老眼猛然閃爍出嗜血的紅光,大手一拍麵前的方桌,厲聲道:“來得好!”話音未落,桌上的一隻碗和一雙筷子同時彈起,分三個方向迎上姚西寒三人。他的內力強於三人,故此能後發先至,在三人攻擊未達到威力最大化時迎了上去,這也是他對敵經驗豐富的體現,他雖然自恃武功修為,但姚西寒的修為已經讓他大吃一驚,而道宗的“降牛破”在二百年前就曾讓他吃過大虧,這小道士年紀輕輕就已經深諳“降牛破”的精髓,自然也不可輕視。聶可政師出絕殺流,是他從不曾對陣的敵手,根本就不熟悉對方的攻擊方式與威力,即便他是三人中唯一內力沒有達到先天境界的,但他剛剛與姚西寒的對陣中卻是以悍不畏死的姿態達到了以弱勝強的目的,人不畏死,從心理上就讓他足夠重視。所以麵對三個新一輩高手,他即便再狂妄也加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越是功力修為達到他的境界心中最是明白輕敵是武者大忌。
要說快,三少絕對快不過血魂,但好在小道士貪杯一改正道人士自重身份的行事風格,不僅迫得血魂接受三人聯手對敵,而且采取主動攻擊,這就在己弱敵強的情況下掌握了微妙的主動,高手對決勝負總在毫厘之間,固然三少中任何一人想在血魂麵前全身而退都是天方夜譚一般,但三人聯手則要是另外一番光景。且不說姚西寒和小道士貪杯則是千年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就連聶可政也是身經百戰的一流好手,即便在功力上他與姚西寒和貪杯依然有一段距離,但他與人對敵素來強悍凶狠以命搏命,這就讓他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自身功力的不足。
血魂的碗正麵迎上小道士貪杯的酒葫蘆,兩隻筷子分別迎上聶可政的長劍和姚西寒的問天尺,巨大的內力撞擊聲幾乎在同一時間爆起,三少和血魂幾乎同時被震得倒退三步。一退之後血魂身體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向自己右側的聶可政攻去,他知道三人中功力最弱者就是這聶可政,因此才覷準這一觸即分的絕好時機化掌為拳擊向聶可政胸前。
聶可政本身因內力不足,內傷也未完全恢複,所以在與血魂的硬碰硬中被震退的也最遠,但血魂的身法卻足以忽略二人間的距離。隻在須臾間便已經攻到他胸前半尺,隻要再進一分就可以憑借拳頭上透出的內力將他的內髒轟個粉碎。但見聶可政居然對這足以要他性命的一圈視而不見,手中長劍猛刺血魂咽喉,這種與敵偕亡的打鬥方式也真是震撼人心令人不得不小心視之。小道士似乎早就預料到血魂會借機攻擊聶可政,身形暴退的瞬間忽然腰間射出一條丈許的銀光,翻滾著纏向血魂的手臂。姚西寒的問天尺也於此時斬向血魂的左肩,這招圍魏救趙也是攻敵之必救。
血魂不愧為魔門中的絕頂高手,左肩詭異的一抖,如同憑空將自己的左肩縮回了自己的身體一般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姚西寒的問天尺,同時左手快若閃電一般的抓向小道士貪杯腰間射出的銀帶,而右拳依然絲毫不停的攻向聶可政。可見他對自身武功修為是何等自信。
小道士的銀帶絲毫不避血魂抓來的左手,這銀帶乃是深海寒鐵所鑄就,比天蠶絲的柔韌性和強度有過之而無不及,攜他內力所發其威力可想而知,血魂不知其中之理,誤以為隻是普通的腰帶隻要他內力一吐就勢必會將其震得粉碎,因此雖然知道這必然是小道士保命的招式,但仍然自恃修為打算以強對強要生生震碎他的銀帶。但不想那銀帶受他強勁的內力一震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猛的纏上他的手臂,在他一愣神的瞬間將他的身體向左一帶,這一帶不僅使得他的右拳不能寸進,同時也使聶可政的長劍劍尖距離他更遠,看似解了兩敗俱傷的局麵,實際上卻是救了聶可政一命,因為以聶可政的修為即便這一劍刺出去也未必能破了血魂的護體罡氣造成實質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