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仿佛回到了剛到江北的時候,那時候租住在幹爺爺家,因為做得一手好飯,老李頭和言微微對他格外好,每天買菜做飯,三個人坐在一塊吃飯,那時候多和美呀。
在那套老舊簡陋的房子裏,秦海找到了家的感覺,這也是他對老李頭和言微微尤其好的原因,想到言微微,秦海一拍頭,在珠寶展上買的禮物還沒給出去。
“弄點湯給你清清肺,省得把自己廢掉了。”秦海懶洋洋地說道:“你現在這德性,走出去親爹親媽都不認識,給老子滾去洗澡。”
方大維楞了楞,印象,秦海還是第一次對他這麼體貼,那個懟天懟地的臭小子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麵,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收到消息後的崩潰,那種心如死灰的痛苦。
現在這充滿煙火氣的一幕真的有治愈的力量,方大維覺得心裏沒有那麼難受了,他靠在門口,沒什麼勁,頭也暈著,突然喃聲說道:“秦海,萬一哪天我突然消失了,死了,我的身份才會向我的父母公開,到時候,他們才會知道我不是吊兒郎當的不成器的東西。”
秦海心裏一悸,剛剛平複的心情又起了波瀾,轉頭看著方大維:“我師父總說天機不可泄露,不能說太多,我特麼地也隻能告訴你——你短時間內死不了。”
方大維隻當秦海安慰他,不過他也知道,比起其餘人,自己接收的任務危險程度低,不像真正衝在前線的隊友,他們不能公開拋頭露麵,多次直接火拚,穿著槍林彈雨。
“秦小廚娘,你慢慢做飯,我去洗澡了,你要是個娘們,我都想娶你了。”方大維轉身的時候不忘記調侃秦海:“表現好點。”
媽蛋,要不是看在他痛失戰友的份上,秦海的飛毛腿早就過去了,等方大維走後,秦海火速將剩下的菜炒好,方大維裹著浴衣出來時,客廳裏是食物的香氣。
一夜的煙酒快掏空了身體,方大維盯著這一桌子飯菜,饞蟲都被勾出來了,轉頭看到一香爐,裏麵放著三枝燃燒的香燭,問道:“你買的?”
“隻放香燭祭奠,不放靈位,比你三枝香煙強多了,心裏頭有人就行。”秦海把筷子扔過去:“趁熱吃,老子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洗碗。”
方大維照平常的節奏杠了幾句,心裏突然好受不少,啃了一碗飯,喝著湯,眼淚突然撲啦啦地掉下來,他趕緊抬起頭,罵了一聲:“媽的,老子從來沒這麼弱過。”
他心疼死去的兄弟,心痛失去一條手臂的隊友,以後就是拖著殘疾之身過活,那隻手拿過槍,拿過刀,就這麼廢了,他低下頭,啞著聲音說道:“是被火神炮打了。”
當時雖然有避閃,可火神炮的威力擺在那裏,方大維一下子又泄了勁,端起湯來喝了半天,才意興闌珊地說道:“老湯姆死了。”
“他必死無疑,就是不知道下手的是哪個?”秦海毫不意外,再晚一點,不說老湯姆,他的小命都難保,有用時他是對付老湯姆的利器,沒用時,他也該死,不留活口。
“漢斯,被逮個正著,這下好了,老湯姆死了,漢斯因為謀殺罪被拘,按他們國家的法律,死刑倒不好,但是拘個十一百年的正常。”
“比我想得還要高明,瑟娜那家夥先是放我一馬,主動給我槍,她這是想慫恿我跟老湯姆幹起來,說不定我一時興起幫她殺了老湯姆,鬼曉得我發現了丁原大哥,隻想救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