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芳和英姑笑笑,也各自回房,白婉芳臨走前更是交代秦海和趙凝雪自己安排就行,不用跟著他們,省得不自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消遣。
這邊剛說了消遣,那邊木子道就找過來了,說是要請客吃飯,結果說好要分開消遣的一群人又坐在同一張餐桌上,也算木子道謝了救命之恩,等回到酒店,早就是深夜。
秦海和趙凝雪恩愛自不用說,施會長卻是難眠,她與英姑同一間房,英姑又是練家子,聽到她輾轉反側,便說道:“哪有這麼糾結的,我看那姓韓的未必敢真追你。”
施會長寒毛豎起,尷尬道:“一大把年紀了,說這些做什麼?”
“你出身貧寒,怎麼一路走到現在的我都知道,底下又有個不成器的弟弟,在該談婚論嫁的年紀卻沒有成婚,也沒有自己的子女,這件事情終歸是個遺憾。”
英姑盯了盯自己的手掌:“表麵上是我陪你這麼多年,其實是你陪我才對,我從那種地方死裏逃生出來,隱世而居,是你給我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可我比你年長啊。”
英姑想到了天蒼,再想到自己,頗有幾分無奈,人的壽命終有定數,哪有那麼百歲。
她在南啟時多次了死地,也沾了一身寒氣,這些年跟著施會長調養得七七,但內裏還是傷了,女人不比男人,陰陽本就屬陰,忌寒。
她憂自己的壽命不會長久,也憂施會長無子女,無依靠,至於那個弟弟,英姑想到就直搖頭,那人從來隻讓姐姐幫忙擦屁股,哪能擔得大任,反過來照顧施會長。
“莫名其妙地說這些做什麼?”施會長覺得話不聽,索性不想繼續聽下去:“你現在身子骨好得很,我們姐妹倆還能陪伴許多年。”
英姑不管不顧地說道:“他要是個合適的人,把你交給他倒也無所謂,可惜,家盤根錯節,關係太複雜,你這心性又不是擅爭奪的,會吃虧。”
“你這是說什麼話,我和那人隻是一麵之緣,今天也隻是機緣巧合,怎麼被你說得真要說媒了一樣。”施會長本來就睡不著,索性坐起來:“我今年也才五十,你也不過大我歲。”
歲,卻是已到花甲之年,五十,不過是知天命罷了。
英姑說道:“他看你的眼神那麼明顯,你看他何嚐不是,我都看得出來,算了,且看吧,要是韓家的那些破事能解決,我倒樂意推你一把,你呀,一個人太久了。”
英姑與施會長是主仆,更像姐妹,一番話頗有些分離的意味,弄得施會長心裏頗不是滋味,呆坐在床頭許久,才默默地躺下。
英姑知道自己今天話尤其得多,她歎口氣,她是最清楚施會長如何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財富她不缺了,地位和名聲也不缺,唯獨缺個知心人守他後半生。
這年頭就算是子女也未必可靠,一來子女長大後大多有自己的事業和發展方向,未必能在父母身邊盡孝,二來還要賭一把子女運,父母與子女要是相合也就罷了,不合也是孽。
那韓老和自己的一對子女不就是如此麼,甭管是不是親生的,現在都是為了那價值連城的蘭花園鬧得不可開交,明裏暗裏爭奪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