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老李頭,秦海想到了祝江,祝江出事,幹爺爺和言微微應該都收到風了,但他們竟然都沒有找過來,言微微自不用說,早就恨退了祝江娘倆。
但幹爺爺是個扶妹魔,居然也按兵不動,成是被曲微微說服,也撒手不管。
秦海走了一會神,馬上招呼著大家夥吃飯。
他倒是猜錯了一樁,那魚片的確是洪老三的口味,但鄭星辰被那香氣勾得饞蟲四起!
吃不得辣的他也嚐試了一下魚片,結果一發不可收拾,一邊吃得淌眼淚,一邊往嘴裏塞。
還是趙凝雪替他想了辦法,拿碗裝了溫水,讓他把魚片在裏麵涮一涮再吃。
四個人一邊吃,一邊談論著兩人被綁架的事,吃飽了,鄭星辰也有心思罵人,看他氣鼓鼓卻有活力的樣子,秦海倒放心了,半點心理後遺症沒有,這孩子心理素質過硬得很。
等送走了洪老三,趙凝雪去廚房洗洗刷刷,鄭星辰這才拉了拉秦海的衣袖:“海哥。”
“有話就說,剛才不是還挺利索的,現在怎麼磨磨唧唧的。”
“海哥,三叔說他殺過人。”
秦海一下子沉默了:“是你三叔親口說的?”
“他說自己不是好人。”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是好人?”
“我爸說過,黑白界限分明,但人活在這世上,做不了純粹的好人或壞人,還有一種顏色是灰色,可以近於白,也可以近於黑,三叔或許是灰色?”
“你三叔有過家的,妻子懷孕,馬上就要生產,你三叔本來也會有個兒子,但是被人酒駕撞死,一屍兩命,你三叔憤而殺人,殺死了那個肇事司機,坐了牢。”
鄭星辰張大了嘴巴,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
“你三叔入獄後,那司機的大哥為了報仇,指使人在牢暗算他,他大難不死,後來積極改造才重獲自由,但在牢裏呆了不少時間,出來後一直給人當保鏢為生。”
“後來宮氏武館在江北開爐,他的師父,也就是我的爺爺將他叫過來成了教頭,才算在江北定了下來,但他從沒想過再成家。”
“你三叔的確殺過人,那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秦海一番質問,鄭星辰卻沒有任何猶豫,重重地點頭:“三叔是好人!”
秦海不作聲了,鄭星辰卻話鋒一轉:“隻是三叔的氣性大了點,當年一怒衝冠,雖然報報血恨,但自己也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多劃不來,可以用更聰明的法子。”
秦海的眼睛一抖,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不愧是鄭天同的血脈!
還以為他會大義凜然地講一些正道是滄桑的話,結果是要用更聰明的法子,這意思是仇可以報,但要用更好的方法,起碼不會讓自己深陷囹圄?
被秦海這麼直愣愣地看著,鄭星辰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我,我是不是說錯了?”
“沒有,你說得太對了,以後遇到事,就得這麼幹,自損百殺敵一千其實不可取。”秦海想到過去自己的做法,都有些紅臉,此子可畏呀,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鄭星辰這才欣慰地笑了笑:“不過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三叔該報的仇報了,牢也坐了,現在也重新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