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總管的涵養也當真了得,心中惱怒,臉上卻絲毫未露。
“三位爺台稍安勿躁。區區在下自是難以明斷待東方老板來後定有交代他老人家明察秋毫縱有屑小作祟也難逃他的法眼。”
他唯恐青白雙龍再插話,所以連珠炮似的一口氣把話說完,又似乎有意無意地瞟了中年怪客一眼。
中年怪客不理不睬,仍是一言不發。
他手裏玩著兩張牌,麻將牌。
西風和六條。
此時坐在北門風上的蛇鞭王老六對百總管的意圖已心領神會,趁人不備,轉身去了。
青白雙龍是最耐不住寂寞人。
他們覺得世界上最殘酷的刑法不是宮刑,也不是五馬分屍。
而是割舌頭。
其次是被人點了啞穴。
他們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用舌頭的機會。
青龍道:“百總管,你也忒小瞧青白雙龍了,老子是什麼人,為何要幹等什麼狗屁西圓老板?”
白龍道:“狗屁西圓老板也罷了,還什麼明察秋毫,好不肉麻!”
東方對西圓,可謂對仗工整。
青龍道:“再者說,一寸光陰一寸金……”
白龍道:“寸金難買寸光陰。”
青龍道:“一寸光陰賣一寸金,老子是兄弟倆,一寸光陰賣兩寸金。百總管,你要做得主,老子就把光陰降價處理了。”
白龍道:“這樁買賣豈不虧本?古人說的是寸金難買寸光陰,既然難買,就說明開價太低了。”
青龍又道:“所以老子說降價處理。”
白龍道:“你降價,老子不降價,虧本的買賣老子從來不做。”
聽他的口氣,這樁買賣成交與否倒是由他決定似的。
青白雙龍談興大發,越扯越遠,胡謅八咧,拿百百發尋開心。饒是百總管城府極深,臉上也禁不住青一陣白一陣,嘴唇微顫,目中殺氣大盛。
中年怪客如處無人之境,兀自沉默不語。
他的手沉實堅定。
手心裏搓弄著兩張牌。
西風和六條。
他好像有意給人看這兩張牌。
啊——哈——
有人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給這緊張的氣氛又添了一點怪味。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東方昊站了很久,有些犯困,惺忪的眼睛,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靜立在百總管的身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說有,那也隻是告訴別人,他想睡覺。
大家都把目光收了回去,沒有人硬把他扯到牌局的明爭暗鬥之中。
因此,所有人都犯了一個錯誤——低估了這個少年的眼力。
中年怪客的“一條龍”當然不會瞞過他的眼睛。
他沒有看見,但他確定中年怪客摸到的是一張“二萬”。
他是判斷出來的,無論是誰摸牌,他都能根據摸牌的那隻手的“表情”判斷出所摸的是什麼牌。
人的手也是有表情的,在東方昊看來,那表情還相當豐富。
隻是太細微,細微到幾乎沒有。所以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他雖然明知中年怪客從中做了手腳,但也沒有聲張。
不過他還是沒有弄明白中年怪客手中“二萬”何以變成了“幺萬”。
不是偷梁換柱。因為如果換牌,無論多麼迅速,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謎。東方昊開始對猜謎感興趣,因為近來發生的事有太多的不解之謎。
對連體雙龍的鬥嘴他置若罔聞,因為他已經沉浸在猜謎的濃厚興趣中。
這個謎就是中年怪客。
此人並不是貪財之輩,即使貪財,也沒必要煞費苦心采用這種笨拙的方法。
以他的武功,弄點銀子應該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當然也不像想貪財又珍惜自己羽毛的偽君子。
他雖然麵目猙獰,但他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卻偶或閃現出慈和、不安的光。
特別是他手上的表情,沉實,堅定,穩健。
偷雞摸狗那些鼠輩的手,絕不會如此。
東方昊的感覺之敏銳絕對是一流的。
他當然意識到中年怪客手裏的兩張牌定然有一番深意。
他隱隱覺得此人與自己有某種關係,而那兩張牌是有意展示給自己看的。
“西風”和“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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