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蘭溪澤視角的番外。慎買!慎買!慎買!有父母故事,而且我更多的是想完善劇情線,寫紫金洲因魔魘而生的世家製度。慎買慎買慎買!
言卿六歲的時候, 招上了一個爛桃花。對方是上陽派一位長老的兒子,究極顏控,見到他之後直接在忘情宗直接打滾撒潑, 嗚嗚哇哇喊著“非卿不娶”。
言卿:“……”
因為這事,謝識衣專門從玉清峰出來, 跟席朝雲認認真真聊了很久。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以後這種“閑雜人等”不要再讓言卿見到。
言卿以前並不覺得謝識衣的掌控欲有多強。
因為每次謝識衣給他提出的一二三條規矩, 言卿都當耳邊風。而且從小認識到大,深知彼此性格,謝識衣對於言卿的聽話早就沒有半點奢望,他不守規矩, 完全在謝識衣意料之中。除了一開始氣到發笑,後麵也隻能一臉冷漠地護著。
變小後,言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謝識衣在上重天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 言卿第一次體會到了。比如說, 謝識衣會嚴格控製他的睡覺時間, 該睡覺的時候,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搞得言卿話本還沒看完, 就已經被謝識衣熄了燈趕去睡覺。當然他也知道, 這是必須的。
謝識衣是化神巔峰修為, 對於換命重生後的事了解得比他詳細。
每一處都一絲不苟,是道侶也是醫生。
但就是醫生也不能那麼過分啊!
在被謝識衣要求少吃點浮雲酥後。
言卿忍無可忍道:“謝大夫,你有了解過換命重生後,小孩的心理壓力嗎。”
謝識衣放下手中的書卷,垂眸看向他,“嗯?”
言卿吊兒郎當說:“我覺得吧,我現在這個年齡應該適當娛樂, 不能管的太嚴、否則會適得其反。我建議你多讀點相關方麵的書。”
他純粹就是為了氣謝識衣。
謝識衣把他當六歲小孩對待,他就用六歲小孩的難纏勁煩死他。然後馬上言卿就見識到了修真界的險惡。
他看著擺滿屋的泥人、九連環、紙蜻蜓,紅燈籠和鞭炮,瞠目結舌話都說不出來。
謝識衣手裏拿著個撥浪鼓,在言卿麵前搖了搖,然後淡淡說:“我看了很多書,搜羅出這些東西,喜歡嗎?”
言卿看著那逗他仿佛逗智障的撥浪鼓,匪夷所思:“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
謝識衣說:“聽懂了,你讓我多陪你玩。”
言卿:“……我讓你不要多管閑事!”
如果可以,言卿真的想直接閉關二十年,擺脫這副小孩子的身軀。
謝識衣剛開始還很矜持,後麵居然真的有種養孩子的感覺了。
言卿一旦磕著絆著,整個忘情宗都瑟瑟發抖。謝識衣很少生氣,他本身就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可是遇上言卿的事,哪怕一言不發,那種冰冷的氣壓依舊讓眾人膽顫。
某一次單純湊熱鬧跟著同門弟子出去曆練,結果在山嶺深處遇到了獸潮。
一群弟子瑟瑟發抖縮在山洞裏,言卿卻是非常冷靜,因為這種小場麵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忘情宗弟子哭著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啊。”言卿安慰道:“不會的,獸潮遷徙不會故意攻擊人,隻要我們不去招惹它們。”
忘情宗弟子苦著臉說:“那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裏了啊。”
言卿繼續安慰:“天無絕人之路嘛。放輕鬆。”
獸潮降臨,這片天地會下雨,鋪天蓋地的黑雨從天而降。它們一旦落到樹稍落到泥地落到葉間,就會滋滋泛起白霧,悄無聲息腐蝕掉一切。這些雨不能淋到皮膚上,輕則留疤,重則斷命。言卿往嘴裏塞糖,看著外麵,心想不知道他現在布陣,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九成?
八成?
不過,他布陣成功的概率有□□成,但是惹謝識衣生氣的概率絕對是十成。
謝識衣不讓他使用任何靈力和符陣。跟當初緊張他結嬰一樣,現在謝識衣也恨不得時刻呆在他身邊,陪他長大。但耐不住他自己作。
“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啊?”
有弟子輕聲問。
“不知道啊,遷徙結束估計就好了。”
言卿在山洞裏,透過青翠的鬆柏去看外麵黑雲摧城,一時間想了想說:“要是我們現在有把傘就好了。”
弟子道:“傘?那也得是天階的靈物吧。”
言卿突然想起,修真界千金難求的魄絲鮫紗就是天階靈物,不過言卿受不了那種冰冷的布料,衣服從來都是按自己喜歡的選。早知道試試了。
鬆針葉上落下的雨滴入山洞前泥地露出的青石板上,滴答,滴答,像是一場久遠的舊夢。
謝識衣在他身上有神念,沒多久就趕來了。
因為言卿現在不能接觸血雨,不能接受獸息,所以謝識衣是撐傘來的。
傘麵繪著青煙雲霧,銀色的,針線天巧,在雨中好像散著瀅瀅白光。
那雙執傘的手,骨節分明,猶如玉雕。大概是握久了不悔劍的緣故,謝識衣的手很好看,卻也隻會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好似經年累月的殺戮滲入指間。
“渡微仙尊?!”“仙尊?!”
謝識衣雖是忘情宗首席弟子,但是宗門內也沒幾個人敢喊他師兄。
弟子們錯愕之餘,喜出望外。
言卿則是坐在山洞前一個巨大的黑石上,眼眸一眨不眨看著謝識衣,滿含笑意。
謝識衣腳下衣外都是螢輝,墨發如瀑,久居高位的眉眼似凝了冰的桃花。
“過來。”他將傘傾斜,朝言卿伸出手,聽不出喜怒。
言卿思考了好一會兒,要不要讓他抱。他們現在身高差過大,被謝識衣牽著走路,絕對畫麵更慘不忍睹。
兩相對比下,言卿還是不情不願地舉起手臂。
“幺幺,你來的好快啊。”言卿說。
謝識衣謙虛道:“還好,沒有你下山溜得快。”
言卿埋頭在他頸間忍不住笑,等笑夠了才說:“別生氣別生氣。”
謝識衣將他緊緊護在懷裏,隔開所有的風雨和血腥之味。
雨滴落在傘麵上,水沫與煙嵐交融共生。
這條下山的路旁邊滿是竹林。
後麵的忘情宗弟子服下丹藥後,體外有了層大乘期的保護,在雨中,一個一個衝跑下山。
言卿回頭看他們,道:“我們是不是走反了?”
謝識衣輕描淡寫:“沒有。”
言卿:“啊?你要帶我去哪?”
謝識衣說:“帶你去見見獸王。你不是喜歡湊熱鬧獵妖獸嗎?”
言卿:“……”
能死在不悔劍下,也是那個害人無數的獸王的榮幸了。
言卿容易困,按理說在謝識衣懷裏待一會兒他就該睡的。這十裏瀟瀟的竹林路過於熟悉,那雨打竹葉的聲音吵得他睡不著,言卿睜眼睜了一路。
言卿突發奇想說:“謝識衣,我要是認識你的時候,強大點就好了。”
謝識衣:“嗯?”
言卿說:“不用多強大,元嬰期就好,能保護你在障城不受那些委屈。誰欺負你我就教訓誰,你想練劍我可以教你。你沒錢我就給你錢,你受傷我就給你治病。你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去賭場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