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新科進士們的任命書也下來了,吏部尚書看著案頭上前三甲的文書,箍發的位置又要往後推。
“常侍郎,你看這如何是好”
尚書手放在案桌上厚重的文書上,平靜的印著花紋的文書上好似散發著燙手的光芒。
“尚書如何想?”
常侍郎的眉角低垂,拿起文書攤開,看著新科狀元名字後的空白處,暗自笑了。
他笑的很平常,卻是在吏部任職來到第一次顯露,白尚書對這位從兵部調任過來的侍郎不敢輕視,十分倚重他的意見。
“大人何不按照往年之法。”
沙啞帶著低沉的嗓音落在原木的案幾上,尚書的眉心跳了跳。
新科狀元的舊例是在六部之中輪轉,每次都是看當下哪個部門最為缺人,就將其塞進去曆練。
可是,春日正盛,農家的夥計上來了,春耕開始,禮部要著手祭祀事宜,祈禱祖宗們在天保佑,今後的一年內風調雨順,莊稼茂盛,百姓少病少災。
兵部更不用說,這會還在擴充人才,進行訓練,吏部就更忙了,各地官員的調配,新晉官員的考核,五一不需要人手。
“大理寺呢。”
尚書倒也不怕事,就是這幾個人安頓不好,容易引起同僚非議,因此對於他們的安排,顯得尤其重視。
“啊。”
將六部想了一個遍,尚書也沒倒騰出那個地方最適合他們。
往往是閑缺供不應求,肥差是姻親關係,這兩者拿給新科三甲,太不上台麵了。
大理寺雖不失為一個好去處,可是裏麵的暗自動輒牽連廣泛,十幾年前的舊案還壓著呢。
“許狀元為人忠直,去當個寺丞也不會埋沒…至於方探花,就去戶部當個郎中,聽說他是秀才那會,精於算術,正好填補了空缺。”
“容本官思量一番。”
尚書大人頂著花白的頭發,兢兢業業的先將之前分好,進士們的職位與各部門送來的官員名冊對應一下,方才仔細的思量著新科三甲的去路。
“怎麼樣。”
常侍郎中午喜歡上了珍記食肆的雜糧煎餅,下屬們起先為了討好新來的上司,一股腦的跟風吃起了煎餅,嚐過之後,就像發現了新美食,隔三差五的要買一次,不吃一整天都不舒服,像是身體裏缺了一塊。
“好吃。”
白芨在工部住了兩天,餓的都前胸貼後背了,聽了杜工的吩咐,來吏部上交名冊,兩隻眼睛看東西都是模糊的,走路七搖八晃的。
剛拿到手的熱乎煎餅,常侍郎都要咬下去了,眼見這人再走兩步都要暈了,還是將餅子拿給了他。
白芨聞見味道,爭不急上手,就著常侍郎的手,張嘴小口小口的吃著。
“跟小狗似得。”
白芨眼睛半眯著,幾乎是憑借知覺嘴唇翕張著,咽下去後憑著味覺,上去又咬一口,軟嫩的紅舌咬到邊緣時,順著煎餅邊舔到了如玉的手指上,若是平日清醒著,他都要一蹦三尺高,此時卻覺得好似塊肉,又舔了一下,隻有鹹鹹的味道,本能不喜,又微調了位置,將紅唇對準了煎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