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的如瀾對著遠去的白霧,手裏的玉如意砸了過去。
咣當一聲輕響,好像磕到了什麼東西。
“哎呀,被你發現了。”
白霧停在原地,白胡子老人的身影淡淡的出現在空中。
“你的本體?”
如瀾的嘴角抽動著,看著不著四六的長者,狐疑的眸子深深凝望著他。
“嗯。”
無名的臉繃不住,跟垮掉似的耷拉下來,被剛指點完的後人識破,他很沒麵子的好麼。
如瀾沒有神到看出他的意圖,隻是對於前輩們一股腦把爛攤子留給後輩,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給氣惱了,才會順手扔了玉如意。
“你是不還有話沒說完?”
如瀾冷靜下來,平淡的問著。
虛空中的無名尷尬的搖搖頭。
自己也不知道會去哪,隻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出不去,當年戰死後,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自己就是一陣白霧,修煉了好一陣子才掌握了要領,過了百年才修的了這幅虛影。
“我體內有黑絲,是不是你的靈魂意識被吞了。”
“不會吧,小師弟頂多就是調皮些,不至於如此。”
將軍與將軍還是不一樣的,自家將軍對著外人通常是冷著臉的,麵前這位在各種野史小說中蹦躂的傳說人物,笑的和善又無害,就是一善良的小老頭,對人性沒有絲毫的懷疑,仿佛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那黑色物質是誰弄出來的,這種能擾亂心智的東西。”
“嗯,睡得太久,我也不知了。”
這會跟自己打馬虎眼,如瀾對著白霧打了兩拳,白胡子一會扯著自己的衣領,一會咬緊牙關忍住疼痛。
“說不說。”
知道去除非人之物的方法,此人定有準備。
“我想想,我想想。”
掐著指頭,閉眼嘴唇微動,開始掐算起來。
“——”
如瀾等了兩刻鍾,無名老頭的左手指尖還捏著,從底下看好像他在認真掐算,若不是嘴邊留下的銀絲出賣了他,如瀾真要以為他在悉心盤算了。
“靖遠大師。”
睡著的人一聽這個稱號,跟貓聞到了美味的魚兒,蹭的一下睜開了眼,身子一個傾斜,險些從空中掉落下來。
“師父呢。”
擦擦口邊的涎水,剛夢到吃八寶鴨,就被這丫頭吵醒了。
如瀾笑容可掬的對著他,無名一陣胸悶。
“死丫頭,聽著,我就是抹殘魂,無名早都死了,隻有惦念著師門的心尚存,也不知是他太好命還是太可憐,其他的三魂五魄都隨著他去投胎,留我一一個,幫他守著隻知道闖禍的師弟與不關注人世的師父。”
“也就是說,他仙逝後,你一直守在老不死的身邊。”
如瀾的桃花眼斜睨著,清冷的瞧著。
“嗯,有時候力量太弱,就睡著了,一醒來又是百年過去。”
沉睡是治愈身體的良藥,但凡師弟要做些什麼他不忍見到,又阻止不了的事情,預感到了他也會立刻進入沉睡狀態。
“那就怪不得你嘴裏的小師弟隻是調皮,而不是殺人誅心,還是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