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呂·陽春曲)
雨晴霧起若仙行,
雙潭連環凝團碧,
白練一掛飛雁翎。
淋如喚,早入奉寶境。
等大家都定下神看清那是送信的紅眼八哥,這扁毛畜生已經飛出峽口,趕到前麵去了。真是怪哉,這鳥兒從打篾匠他們村口出發後就再沒見到過,這時候怎麼會在這蒿草叢裏飛出來的。真不愧是天師掌教的仙鳥兒,神出鬼沒地。
也就在此時,柳兒他們三個背著如同死狗般的水油爆從草叢中出來。這老頭眼睛閉得緊緊地,臉色刷白,手中還兀自握住酒瓶不放手。
“怎麼回事?!”“咋會這樣的?!”“還有兩個呢?”大家都哄圍上來。
周天師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兩顆藥丸要往水油爆嘴裏塞。但是他的牙關咬得死死地,恐怕是連刀鑿都撬不開。
“不用,讓我來。”祝篾匠隨手從地上拔起根小草,抖落草根上的泥土,露出雪白嫩滑的根須。然後他讓周老天師走開,自己蹲在水油爆身前,把草根塞到水油爆的鼻孔裏攪動了幾下。水油爆猛然打個噴嚏,“嘔!”的一聲醒了過來。
“什麼玩意兒?有小蔥的味道,還有點茴香的味兒。可以用來熗冬筍。”水油爆一醒過來就是佐料呀燒菜呀,不過也弄不清他是真會燒菜還是白瞎料,這冬筍還能用熗的?
“這是‘通全草’,可以清神醒腦去澀。你要是做菜吃,還能通腸道,比巴豆都靈。”篾匠一本正經地回答著水油爆的問題。
“誒!老水,你瞧見我兄弟了嗎?我讓他看著你的。”餘小刺見水油爆剛醒來就把草根的味道分辨得很清楚,知道他意識已經完全恢複了,便著急地問道。
“你問我?我還問你們呢?我怎麼到這兒了。剛才我還覺得自己在做掛爐小烤硝水肉,熏得我滿鼻子滿臉的煙火味和硝味。這不,自己還沒來得及嚐一口味道怎麼樣,就到這兒了。”
“你那是在做夢!”周天師剩下愛的那個童兒在旁邊說。
“是做夢嗎?我聞到味道時好像自己在走著的。我是先烤肉再睡著的,還是先睡著在烤肉的?哎!我怎麼糊塗了。”水油爆感覺此時比剛才沒醒時還要意識不清。
“算了,不要追問了,他也說不出什麼來。煙火味加硝味?我估計他大概聞的味道有點誤差,可能不是硝味,而是很相似的硫磺味。用曼陀羅木葉粉熏硫磺,也就是江湖上下三門中的‘**熏香’。這草峽中除了我們應該還有其他什麼人,他們幾個大概離我們比較遠,落了單才被人下招兒。不過我們事先沒有走漏什麼消息呀,就是走的路線也是臨時決定的,怎麼會遇伏呢?”周天師到底是龍虎山“辨微堂“的,見多識廣,從水油爆前言不搭後語的幾句話中就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
“要有問題的話,就是出在昨天晚上。一夜的時間足夠任何一個人豁縫子(走漏消息,放出風聲的意思。)的。要是昨晚就過峽子,可能就不會出這些事情了。”篾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