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白小姐,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了,其他的您自己上去看看吧。”
白央央點頭,一步步爬上閣樓。
閣樓應該是定期被打掃過,幹淨整潔,一塵不染。
推開那一扇緊閉的門,閣樓裏的風景映入眼簾。
整個房間,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都是她的照片。
白央央站在門口,滿眼都是詫異,腿下止不住的發軟。
地上擺著密密麻麻的紙箱子,她隨便打開了一個,裏麵整整齊齊地擺著數百張素描圖。
全都是她。
他畫得很簡單,寥寥幾筆,卻極有神韻。
她一張張地翻看,這些素描圖有標注時間,從最遠的七年之前,到現在,幾乎沒有遺落過。
捏著素描圖的手指微微用力,骨節處泛白。
滾燙的眼淚落在素描紙上,白央央隻覺得整顆心髒都被掏出來了,被尖銳的刀一刀一刀地刺,血肉模糊。
整個房間都是她的照片,從十一歲開始,到她十八歲。
幾乎沒有遺漏過。
戚北說,他們第一次見麵並不是在火車上。
她看著那些照片,一臉茫然,心口泛出鑽心的疼。
她想不起來,她和戰北驍到底是什麼時候遇見的,她甚至找不出一點他存在的痕跡……
可是眼前的照片,素描圖,甚至日記都做不得假。
戚北紅著眼,踱步走進閣樓。
“戰爺一直都不讓我們上閣樓,我之前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但我知道,應該和你有關。”
白央央抬起頭,滿眼都是淚水:“我……我不記得我們是什麼時候見過……”
她搜刮了這些年所有的記憶,卻連什麼時候見過戰北驍,都不記得。
她甚至不知道戰北驍在七年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她。
甚至留下了這麼多素描,照片,甚至是日記。
她莫名想起上一世,戰北驍隻看過她一眼,卻能為了她闖入火場,甚至替她報仇。
她當時在想,她何德何能,能讓他如此喜歡。
可現在,她滿心都是疑問。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
她是當事人,卻無從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3.16車禍之後,戰爺沉寂過很長一段時間,當時戰家以為他沒救,誰都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戰爺去了一趟月牙泉村,回來之後,性情大變,就連原本無可救藥的狂躁症都緩和下來了。”
“那段時間,我父親去世,我沒能跟在戰爺身邊。”
戚北眼圈通紅,嗓音沙啞到了極點:“這是我這麼多年,唯一後悔的事情。”
“我跟了戰爺整整二十年,從我上小學開始,我就跟在他身邊,整整二十年,我沒見過戰爺這麼喜歡一個人,我也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沒有生氣,一心想死。”
“白小姐,或許你會覺得不公平,但我們沒得選擇。”
白央央扣住了拳頭,眼前彌漫著一層水霧。
戚北知道這是在逼著白央央下決定。
但他們都很清楚,這是唯一的選擇。
白央央垂下頭,摩挲著那一遝素描紙,低聲道:“我知道了。”
戚北聽到這話,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起身,站在原地,很久。
“白小姐,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就算戰爺忘記了一切,兜兜轉轉,也會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