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很失落的離開了範家莊,不用偽裝,真實的情緒表現。
範家莊的人對許天也生不起氣來,羅興更是與那大隊做主者同仇敵愾,連聲咒罵範隆豐一家。
先到鎮上,坐班車到洛邑,再做班車去商都,整整折騰了兩天。
等到了商都,正好是第三天。
許天顧不得路上的疲憊,急忙又趕到。胡老三廢品收購站。
那是唯一的線索了。
“小哥,我查到了,當時是一批廢品拉回來的,是從舊家具市場收來的……這是記錄。”
“這是劉師傅,當初就是他從家具市場收來的那皮包。”
胡老三指著一位五十來歲的老漢說。
兩三年過去,雖然劉老漢還記得,也講的清楚,許天卻知道,線索斷了。
從村子裏搬家,用的是自家的車。
搬運財寶肯定是用老鼠搬家的方式,分批次,可能用了很多年。
而搬家是真正的搬家。
從村子裏搬出來,直接在舊家具市場把家具賣了,再將帶著財門印記的零碎,裝著無意中遺落在家具裏。
家具分別出售,那些零碎不管是最後被家具市場發現,還是被購買家具的人發現,都無法找到範家人身上了。
或許範家人還故意遺落一些值錢的物件,讓那些經手者成為為他隱藏行蹤的同黨。
從此,除了範隆豐一家人,再沒人知道他們去了那裏。
可以肯定,那兩輛跑了十來年運輸的破解放車,都可能隨便賣進了那個鄉下。
範家莊、洛邑、商都,這跨度已經二三百裏了。
時間、距離,再加上有意隱藏,許天不認為自己還有追蹤到的可能。
即便是金雀在場,也沒有辦法了。
即便是對於這種脫身的方法很了解,許天也知道追不到了。
這不是當時,是七八年以後。
更何況,這些廢品,很可能是舊家具市場積攢了多年才賣出去一次。
“就這樣算了?”
找了一家賓館,羅興不死心的問許天。
“唯有富有這一點了,特別是莫名其妙突然就暴富者……”
要說甘心,許天也不甘,許天恐怕一生都會想著如何將範家人找到,以九鼎十二金幾百年不曾使用的家法來伺候範家人。
“那咱們就篩查所有富豪!”
羅興發著狠。
“沒有頭緒,先聯係其他各脈傳人是重中之重。”
“你擔心還有脫離者?”
說實話,針對這點,許天不敢確定。
自己間斷的這六十年,是幾千年變局最大的六十年。
整個社會結構,人們的認知,教化的趨向,在曆朝曆代都找不到,跟曆朝曆代完全不同,更不是什麼一家一姓的王朝。
從教化上講,這是一個屬於所有人的時代,人人都是做自己主的時代。
這種教化的結果,沒有了尊卑,沒有階層,沒有了高低貴賤,也就沒有幾千年的所謂依附、忠誠。
“不管還有沒有脫離者,我都必須去盡力完成樞門的責任,盡可能的聯絡九鼎十二金的傳人。”
“羅興,我在,你在,咱們還知道金匠在。總是心在一起的多於脫離者……”
是說給羅興聽,許天也是在自己鼓勁。
“肖師叔沒否認江湖人的身份,天工韓也存續著傳承,九鼎十二金,我相信必將會重聚,再續輝煌!”
口號是喊了,許天也覺得有氣無力。
九鼎十二金從來就不是一個緊密的組織,是一群背負著責任的人自由組合而成的,本來就成型於最早的共和時代,一直沒有受封建的侵染。
加上如今價值觀的改變,有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可能會被人拋棄,也就有了脫離的可能。
盡管中途有過幾次接近覆滅,一次次被樞門恢複,也一樣會讓人選擇性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