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遠處射來的長箭幾乎是從念相思的頭頂擦過。
深深地插入了一側的樹幹之中。
身後的將士皆是拔出了長劍,將楚淮安和念相思護在其中。
當親眼目睹了這近乎生死的場麵時,她連呼吸都不會了。
隻覺得心都被嚇飛了,在回魂的那一刻,砰砰砰地直跳。
“你沒事吧?”楚淮安急忙將念相思扶起,冷臉緊盯著四周。
而在念相思再次去尋找歐陽浩的身影時,卻不見人影。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那陷阱內的一片殘影,能夠證明方才的險境。
念相思下意識地想要回頭看著陷阱,卻被楚淮安一手遮住了雙眸。
他那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著:“別看。”
雖是簡短的一句。
她仿佛已經能夠想象出是多麼駭人的一幕。
她緊咬著下唇,努力平複心境。
可最終,究竟是如何走出這片西山,她都沒了印象。
她不敢回想。
尤其是……歐陽浩的那張臉……
西山一座山崖上。
靜站著兩個身影,望著軍營外那輛逐漸行遠的馬車。
那雙嬌媚的雙眸含著笑,卻滲著寒意。
“陛下,就這麼把公主放走嗎?”夢魘低聲問著。
麵紗後,他微微揚起嘴角:“你可覺得念兒與往日有何不同?”
夢魘沉默了片刻,不解地問:“公主沒有解藥,三日前本該毒發,怎麼今日還能……”
他笑著,眼底愈發冰冷。
是啊,毒發的人,為何還能好端端地出現在這兒?
此時的馬車上。
除了念相思與楚淮安以外,隨行的還有關墨。
本在軍營中養傷的關墨,一得知楚淮安在西山遇險,也不顧身體是否抱恙,執意要將楚淮安護送回王府。
楚淮安敵不過他的執著,便默許他同行。
關墨的軍營雖是佇立在西山腳下,但也因為是軍事要地,尋常百姓自當不敢山上狩獵。
不管是那獸夾還是那捕獵的陷阱,都出現得不是時候。
對此,關墨心中有愧,更是懊悔地向楚淮安保證著:“王爺,西山一事臣定然竭盡全力徹查到底!”
然而沒等楚淮安開口,念相思悶聲一句:“不用查了。”
她低著頭,看不出此刻究竟是何表情。
楚淮安蹙眉看她。
隨即她淡淡一句:“衝著我來的。”
他眉頭愈發緊鎖。
關墨更是訝異:“什麼?”
楚淮安抬手,有意製止關墨的追問。
事已至此,他已然明了方才事出何因。
回到王府時,夜幕已經降臨。
念相思麵色沉沉,不管是誰她都未曾搭理,即便是走進別院,也不再看向那衝著她嗷嗷叫的虎崽。
進門就將自個兒關進屋內。
連沁蓮都不知所措了起來。
楚淮安一路跟隨著她,哪曾想走到屋外就吃了個閉門羹。
他輕歎了口氣,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念相思剛點好了燈。
幽暗的燭光搖曳著,襯得屋內更是空蕩。
念相思就坐在桌前,手托著下巴癡癡地望著這燭光,纖長的睫毛印下的倒影,遮住了她雙眸裏的清澈。
“相思……”他輕聲喚著,想要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能讓此刻的她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