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公公的帶領下,眾人穿過了長生殿內的長廊。
遠遠的,就瞧見太上皇坐在那湖畔中央的一個亭苑內,身側站著兩名宮女正烤著炭火。
許是聽著響。
太上皇回過頭,見著這群孩子一同到來,臉上的笑意隻增不減。
“孩子們,快,快到孤這兒來。”他招了招手。
徐公公更是加快了腳步。
“坐吧坐吧!”太上皇又言。
一旁的宮女燒好了炭,又為幾人斟上了茶。
眾人端正地圍著桌子坐在太上皇的身旁,一言不發,甚至誰也不敢先行拿起桌麵的茶杯。
就連平日對太上皇沒大沒小的念相思,此刻都變得極其安靜。
太上皇見狀,有意開口:“孤本想著將這雪景難得,就該一大家子聚在一塊兒,但你們這幾個孩子啊,怕是瞧見了皇上皇後,更是拘束。”
說著,他視線落在了念相思的身上,委聲提醒:“倒是現在這般,隨意些,自在些,陪陪孤看看這雪景也好。”
他端起茶杯,在這寒冬的飛雪中,飲上一口熱茶,瞬間暖了身子。
隨即,他抬手示意。
念相思率先端起了茶杯,微微開口,正打算說些什麼。
卻見慕容涵那雙眸子緊盯著她,毫不掩飾的敵意,還是令她沉默了下來,僅隻是喝了口茶。
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情緒,自當是逃不過太上皇的眼睛。
他抬手示意身側的宮女退下,又命徐公公端來紙硯。
有意向慕容涵說著:“早些孤就聽聞太子妃琴棋書畫來得精妙,一直也為鑒賞過,不如今日趁著這雪景大好,太子妃可願為孤作畫一幅?”
慕容涵一聽,忙著起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柔聲說著:“謝皇爺爺厚愛,那妾身便獻醜了。”
當最後一筆落下,一幅雪景栩栩如生。
念相思看著,都不禁在心中感慨,這慕容涵的確有兩把刷子。
然而誇讚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慕容涵轉身將手中的毛筆交給了她:“不如皇嬸也作一幅吧?”
“我?”念相思趕忙擺手拒絕:“還是算了,我不會畫畫的。”
慕容涵根本不聽念相思解釋,強硬地將手中的毛筆塞進了她的手中,拽著她來到案前,故意說著:“女子哪有不會作畫一說?難得大家齊聚一堂,皇嬸總不能掃了皇爺爺的興吧?”
念相思微眯了下眼,這小妹妹突然對她這麼熱情,明擺著不就是想讓她獻醜?
“來吧,孤也想見識相思的畫技。”太上皇眉眼含笑,絲毫不掩心中的期待。
眾人附和,連著楚淮安也沒有要阻止的打算。
沒法,念相思隻好……
“好了!”
三下五除二的,念相思潦草幾筆就完成了一幅畫。
對此,她還沾沾自喜著,想著也沒那麼難吧?
楚淮安湊上前一看,嘴角明顯抽搐了下。
“你這是……畫了一堆樹枝?”
樹枝?念相思一聽就來氣,直指著上頭的六個小人說著:“這是人!圓圓的腦袋,有手有腳,還有個桌子呢!”
“噗哧——”楚淮安一點麵子不給,直接笑出了聲。
其餘人更是紛紛捂嘴偷笑。
慕容涵瞥了那畫作一眼,微揚起的嘴角,滿是不屑。
反觀之下,倒是太上皇對念相思極其寬容,竟當真認真地端詳了起來。
“嗯……”他捋了捋那花白的胡子,不禁感慨:“畫風清奇,倒也有幾分神似。”
老頭子果然有眼光!
念相思驕傲地揚起了下巴來,大大方方地展示起了她這幅畫:“我這雖是比不上太子妃的畫作,但我這可是屬於抽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