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得良人,一生一世又何妨?”他笑了笑,嘴角泛著苦澀,不禁感慨:“孤若是能早些遇到儷兒,倒也想這一生就她一人相伴終生……”
念相思抿著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對太上皇和楚淮安母妃一事,多少有所耳聞。
也知曉儷貴妃生前,最受寵愛,就連那立鶴宮都是太上皇當年特地為她一人所打造。
即便儷貴妃離世,也依舊有人定期打掃立鶴宮。
雖不如過往,卻也不至於就此淪為廢棄之地。
太上皇並未在過去的回憶裏滯留太久。
他心中也清楚著,往事已矣。
隻是人上了年紀,便會對曾經所經曆的一切,有了許多後悔的念頭。
“唉,這人啊,沒有權勢便貪戀權勢,有了權勢又束縛於這權勢之中。”他不由地也歎了口氣。
話說到此,又深深地看了念相思一眼,好生勸告:“丫頭,你和安兒大可以隻做個局外人。”
念相思苦笑:“說得容易。”
太上皇一怔。
很快就明白了念相思的意思,不禁跟著笑了起來:“是啊,誰不是說得容易呢……”
念相思本想端起手邊的茶,卻發現這茶都涼了。
看著外頭的天,不知不覺在太上皇這兒也叨擾多時。
索性起了身來:“來您這兒尋清靜的,怎麼還被您教育上了,我走了。”
見念相思要走,方才還埋怨的太上皇,突然又舍不得了:“這都快到用膳的點兒了,不留下陪孤一起?”
念相思麵露無奈:“您那好兒子說了,皇上設宴,您兒媳婦我呀,得一塊兒去。”
但很快。
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對太上皇咧開了笑,微微挑眉:“要不您陪著我一起?”
太上皇眯著眼。
光是看著這丫頭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一二。
故作嫌棄地擺手:“哎喲,孤可舍不得看你那受冷落的模樣,你還是自個人去吧!”
念相思自是聽出了他這是氣話,主動上前拉著他的衣袖,討好著:“父皇~我的好父皇~一起唄?”
太上皇可受不了她這副模樣,故作嫌棄地扯回衣袖,但臉上早已笑得合不攏嘴。
順著她起了身來,輕點著她鼻尖笑稱:“別以為孤不知道你這丫頭打什麼主意。”
在念相思的攙扶下。
兩人慢步走出了長生殿。
倒是沒想到,迎麵而來的,竟是皇後和容薏二人。
皇後和容薏見著太上皇,趕忙屈膝行禮:
“臣妾參見父皇。”
“薏兒參見太上皇。”
太上皇停下了腳步,與念相思對視了一眼後,才將視線落在了皇後的身上:“你們這是?”
皇後笑了笑,示意著身旁的容薏,刻意放柔了聲音,好生說著:“哎呀,這還不是薏兒這丫頭,說是皇上給她和淮安王設宴,沒有您老人家一起,她怪不好意思的,特來請您一塊兒呢。”
容薏乖巧地站在皇後的身旁,笑意盈盈地順著皇後的話說著:“是皇上心善,怕薏兒見著太上皇心中惶恐,但薏兒想著,還是要太上皇您一塊兒去才好。”
她這討巧的話,不僅給皇帝挽回了顏麵,還給自個兒又添了光。
太上皇聽著她這話,忍不住又朝著念相思看了一眼。
怪不得呀怪不得。
這小嘴兒巴巴的,他身旁這沒心眼的小丫頭,哪能是對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