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晏京遲疑了,他的腦中瞬間浮現出了盛夏的身影。
結婚,合法的契約關係,如果真的跟紀舒雅結婚,跟她組建家庭,那他再沒有理由找盛夏了。
紀長河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的反應已經明了一切。
他沉沉地歎了口氣,“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們可是從一起長大的,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你交往過的女人?”
“我希望你回去認真考慮一下,你心裏究竟最在意的是誰,究竟誰才配站在你身邊,誰才能陪你度過一生。”
紀長河進了病房。
季繼從病房出來,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出了醫院。
“是因為盛夏?”季繼問道。
時晏京抿唇,他也是剛剛意識到,盛夏竟然會影響他做決定,這個認知讓他詫異,他明明愛的是舒雅,他明明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時晏京,舒雅的身體沒有看上去那麼好,她現在最不能受刺激,她從到大的夢想就是跟你結婚,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紀季沉重道。
“我明再來看她。”時晏京離開了醫院。
他原本是計劃去公司的,呂賀還在公司等著跟他彙報工作呢,可是他開著開著,卻是將車子開到了別墅外。
從外麵看一片漆黑,從上次盛夏過來住過一晚之後,他就已經搬了回來。
為什麼會突然搬回來,他從來都沒有認真思考過。
現在,在漆黑靜謐的夜裏,紀長河和紀季的話言猶在耳,他忽然意識到,是因為盛夏住過嗎?
他按了按眉心,緩解頭部傳來的陣陣刺痛。
以前他從來都不在意的事情,從來都沒放在心上的種種,這段時間,一點一點的重新在他的大腦裏彙聚。
少了每必備的養胃米粥;
少了不管多晚,總會為他亮著的暖燈;
少了熨燙整齊的衣物;
少了微信裏各種關心和提醒;
生活變得機械,麻木,冰冷,乏味。
曾經那道溫暖陪伴他的陽光退出了他的生活,本以為他不會在意,誰也不會把每都會出現的暖陽放在心裏。
可是,等陽光略過你,溫暖其他人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本可忍受寒冷,如果我不曾得到暖陽。
如果沒有跟盛夏生活的這四年,今紀長河的問題,他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可是,當他經曆過另一種生活,體會過另一種感情,再麵對這個問題,他遲疑了。
他經曆過無數次的抉擇,而且動不動就牽扯到上億的項目,或者是公司的未來,但他從來都可以冷靜思考,理智分析,最終得到最有利的答案。
可是如今,他很混亂,就像是一台精密的儀器突然亂碼了。
這不是權衡得失,衡量利弊。
比起感情,他更擅長簡單精準的數字。
時晏京點著一根煙,煙頭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煙氣緩緩上升,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一手按著太陽穴,尖銳的疼痛傳來,明一定要去找盛夏,問問那熏香究竟是哪裏買的,他竟然國內國外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