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劍經年匣,
決雲誰為高。
報分別有道,
何認問吹毛。
——《匣劍》(宋)範仲淹
西北大陸
蠻荒森林
繁茂的枝葉透進殘月的餘暉,從山峽升起了縹緲的霧氣。一切的一切沉浸在月光當中,光與影空氣中混在一起。黑暗重重,微微透露著附近城鎮的些許城防的燈火,還有草地上落有積雪的白光。
破落的枯葉撒落在上麵。這黑暗裏的白,是月光撕碎了的溫柔。一處萬丈深的斷崖,嵌在森林的邊緣,隱隱散發著枝葉的腐敗和死亡的陰冷氣息。
這是整片大陸上的最為極寒之地,被稱作斷魂崖。
一隻的兔子,在崖上附近的草叢中悠悠的跳動,歡快的啃食已經腐爛的枝葉。如此深夜,想必自己的那些敵,也已經同這森林一起陷入了長眠
“刹!”
兔子突然愣在了原地,嘴裏還沒咀嚼下去草糜慢慢的滑落,眼神僅僅中彌留著一絲最後的光澤。
它的身體緩緩地裂成了兩半,切口處,竟然如同鏡麵般平整
就在屍體的斷裂處,一道灰色的屏障緩緩升起,籠罩了一整座森林,斷絕了一切聲音,氣息。就像把森林,攬入了死神的懷抱。
在這灰色的屏障內,一道背負著黑匣的黑色身影,閃電般的劃過林間,身後還跟著一道道簌簌的枝葉斷裂聲,在這無聲的黑夜,顯得頗為刺耳。
最終,在這道跨越了森林數百裏的灰色屏障前,黑衣人險之又險的停下來,才沒有墜落到那萬丈的懸崖。
一顆石頭在黑衣人的腳下墜入了深淵,久久之後才發出低沉的回響,那是生命禁區最後的警告。
感知到身後的追兵氣息越來越強烈,黑衣人緩緩轉身,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決然,取下了背上那個如同半個棺材大的黑匣,骨瘦如柴的手中也開始結起了一道神秘的法印
此刻,在密不可見的林中,一道蒼老的歎息,就如同地之間的梵音驟然響起,整片森林的枝葉都在驚恐地顫動,這名老者言語間散發的靈魂波動居然震顫著人的心神。
“把東西給老夫吧,墨雲,滅生靈陣已經展開……”
隨著老者的話音剛落,一道道灰袍人影也浮現在了林中各處,細細看去,居然有上百名之多,而且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位名叫墨雲的老者默默感知著周圍人身上的氣息,苦笑一聲,道:“你們還真是看得起我墨雲,上百名的山海境嗬嗬,看來今日,我是走不掉了。”
在黑暗的最深處,一位灰袍上刺繡著金紋的老者,在人群的簇擁中,踏著虛空信步而出,看著墨雲背上的神秘黑匣,露出了貪婪的神色,舔了舔嘴唇,笑道。
“墨雲老夫追了你半個大陸,你這隻該死的耗子,可真能跑,你到底有何資格背負著你身上的東西,它隻有在我們教廷的手上,才有價值。你若是識相一點,將他交予我手,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老者對著墨雲背上的黑匣遙遙一握,仿佛那已經是囊中之物。
陷入此等絕境,墨雲反而感到了一絲釋然,摘下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一張布滿猙獰傷疤臉,凝視著麵前的眾多豺狼,淡淡揮了揮手,臉上噙著淡淡的微笑道:“我是沒有資格,我隻是個背叛者罷了。隻是,這東西若是落到你們手裏,這古武大陸,怕是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眼看著墨雲準備做殊死鬥爭,灰袍老者陰沉著臉,大手一揮,身後的眾人響起一聲暴喝,數百道攻擊,靈力匹練以及衝擊向著墨雲暴射而來,周圍的樹木以及岩石,都在這種恐怖的高溫下蒸騰為了虛無,一道百丈深的溝壑夾雜著破碎的山石,在森林內濺起了一陣衝的塵埃風暴。
麵對著眼前毀滅地的壓力,墨雲手印瞬間變化,一道古老而又奇異的波動從身旁的黑匣子中散發了出來,隻聽到墨雲淡淡的低語。
“千機變,劍六,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