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冷哼一聲放下簾子,沒有還禮,語氣平淡的說道:“陳總督不必如此,小子也是兩廣的人,廣州府的百姓也是小子的父老鄉親,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屠戮!”
蕭默故意把“眼睜睜”三個字咬的異常重。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尷尬之色。
昨天晚上在那樣的危急關頭,陳矩都帶領著他的總督親兵親自守城,再看看後邊的那些官員豪紳,蕭默是一個也沒有看見。
好的時候你們靠廣州府的百姓們升官發財,真正到了危急關頭,你們躲起來了,跑了,現在還腆著個大臉來跟蕭默說俏皮話,蕭默能給他們好臉色才有鬼。
至於陳矩,他就是好人了?拉倒吧!要是沒有他的話,或許壓根就沒有昨天晚上的事兒。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同理,廣州府武備鬆弛,兵力不少防禦力不強,在座的諸位沒有一個能夠脫開關係。
陳矩也能夠想到蕭默心裏有氣,但是場麵上還是要過得去的。現在這場麵,大家夥都下不來台,對誰都不好。
獨自一人打馬上前,來到馬車旁,敲敲車棚,說:“哎,注意點兒影響,這大白天的幹嘛呢?外麵的這些人好歹都是一方豪強,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必那麼往死了擠兌人呢?”
孫蒹葭第一個不樂意了,掀開車簾,指著陳矩罵道:“哎,你個老不正經的,說什麼呢?就你好,自從來了之後就弄得廣州府雞犬不寧的。”
蕭默將孫蒹葭拉到一邊去,湊近陳矩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別跟她一般見識。但是她有句話說的對,咱以後能安生過日子不?能消停的不?你老說要弄錢弄錢,我光看到你弄權了,也沒見你弄錢啊!”
蕭默的話說的太直接,嚇得陳矩趕緊四下張望,示意蕭默住嘴。
“去,說什麼呢?你以為我願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廣州府的官場成什麼樣了?而你之前又被打壓成什麼樣了?現在一簸箕都給戳走了,不好嗎?”
蕭默說:“你快拉倒吧。你說出來這話你自己信不?哪塊兒幹淨了?澳門現在還在佛郎機人手裏邊呢,你要不要也去弄回來?”
陳矩吹胡子瞪眼說道:“那能一樣嗎?澳門那是租借,租借懂嗎?”
蕭默切了一聲說道:“租借?我拿那點兒錢租借你那麼大一片地方行不?”
陳矩說:“行啊,那有什麼不行的?去,出海自個兒找,你看上那片陸地了,你跟我說一聲,我給你批條子。”
蕭默說:“真的?”
陳矩說:“真的!”
蕭默說:“那把瓊州租給我吧!多少錢你說話!”
本來蕭默根本就沒有打算陳矩能答應,不過陳矩在沉思了半天,竟然點了點頭說:“可以!”
蕭默也沒當回事兒,以為陳矩說著玩兒呢,也不拆穿他,反而說:“對了,現在佟滿也死了,其他的人放他們一馬吧。”
陳矩說:“你是說楊漢林和嚴賀寬?”
蕭默點點頭說:“反正從昨天開始,他們已經聲名掃地,在廣州府根本就不具備權威,何必趕盡殺絕呢?”
陳矩說:“是有人來求你了吧?”
蕭默聳聳肩說:“算是吧。你就說行不行吧!”
陳矩說:“我答應你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也要答應老夫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