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還沒有來得及考慮明白到底該不該走,陳矩就給他帶來了一個他不得不走的理由。
李如鬆要回國了,而且還是從廣州碼頭回國。
蕭默看著地圖怎麼也想不明白,誰出了這麼個啥主意。朝鮮離廣州有多遠,回國至於跑到這兒來嗎?
按照陳矩的話來講,你如果再不走的話,李如鬆就不是順道來廣州府了,而是順道來把蕭默給收拾了。
李如鬆是誰?剛在朝鮮將倭寇給狠揍了一頓,迫使倭國投降的民族英雄。手底下好幾萬大明的精銳部隊,不管是從聲望上還是能力上都已經達到了頂點。
現在的蕭默,還真不夠人家一把捏的。
即便拉起杆子來和李如鬆幹一仗,即便真的贏了,蕭默能夠得到什麼?反明?他意不在此。更何況大明氣數未盡,現在和大明玩兒命,那就是真的玩兒命了。
不反?那你不聽話?敢和凱旋而歸的大明將士呲牙,民心都不會向著蕭默。
再看看手上的兩份任命文書,蕭默下令,即日開拔,去瓊州府上任。
陳矩摸著下巴上的山羊胡,滿意的看著蕭默,說:“這不就對了嗎?對了,還有件事兒,我那侄兒,他就不是塊當官的料。要不你把他也帶上?一路上風餐露宿的,好歹有個端茶倒水的。”
蕭默撇撇嘴,你侄兒不是個當官的料,那我這兒呢?成托兒所了?
陳矩胸有成竹的說:“如果你答應帶上他的話,前期的這五十萬兩可以滿一年期再給!”
蕭默一把拉住陳矩的手說:“吾觀令侄虎背熊腰,英武不凡,當真不是池中之物,隻差飛雲際會,便可一飛衝天!陳都督能夠放心將令侄交給在下,實乃在下之榮幸啊!”
旁邊的楊天禮忍不住捂住嘴,差點兒就笑出聲來。想想昨天晚上蕭默還因為賭色子大罵陳巍是個小人,臭不要臉,今天竟然就成這副模樣。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大雪這天,蕭默告別了蕭舒盛,在蕭舒盛不舍的目光中,披著大紅色的刺繡披風,騎上通體棗紅的萌寶,看著身後跟著的數百號人馬,再瞅瞅不遠處已經換好了玻璃的紅磚小樓,大喊道:“出發!”
蕭舒盛跟在蕭默的身邊,淚眼婆娑的說:“兒啊!活這麼大你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路上一定要小心啊!到了地方一定要給家裏邊捎一封信來報平安啊!”
蕭默聽的這話還挺感動,忍不住濕潤了眼角,看著蕭舒盛說:“爹,別送了,孩兒知道了。”
蕭舒盛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兒啊!你不在廣州府的這段時間,你在這兒所有的產業我都替你打理了,錢就先放在爹這兒吧!”
蕭默的臉色慢慢變得有些扭曲,這還是剛才的那個仁愛的父親嗎?他是絕對不會忘記當初抄了左衛兩家弄回來的錢,他現在連根毛都沒有看到。
“爹你確定我的錢放在你那兒還能拿回來嗎?”
蕭舒盛白了蕭默一眼說:“這孩子,說什麼話呢?等我哪天死了,這些東西不都是給你留著的?”
雖然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是蕭默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走出城門,往前行進十裏地,離得老遠就看到一座亭子,就那麼明晃晃的放在了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