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青用筷子夾起一塊炸得酥脆的條子魚放在米飯上,示意安顏動筷子。
這種魚生活在鄉村的小港子中,刺少、肉質鮮美。上中專的時候,黎燕經常油炸了讓安顏帶到學校吃。
鬱子青放了兩雙筷子,他這是要和她同在一個飯盒吃飯的意思?
他不是一向有潔癖的嗎?
“師哥,你也沒吃飯呢?”她試探地問道。
鬱子青目不轉睛地看她:“嗯,剛做好菜就收到你發來的短信。”
所以,這些讓人垂涎三尺的美食都是他做的?
太不可思議了!
“我,我盛到蓋子上吃吧!”他有潔癖,安顏覺得和他同一個飯盒吃飯還是不太行。
一塊長條狀的魚肉出現在她眼前,鬱子青說道:“嚐嚐。”
張嘴,她被動接受了他的投喂。
這頓飯莫名吃得有點甜。
安顏不止一次偷看鬱子青,他一點都沒有嫌棄的意思,兩人你一口我一口把飯盒裏的飯菜都消滅掉。
“看夠了嗎?我要去洗飯盒了。”剛放下筷子,安顏就被鬱子青的話羞得滿臉發燙。
這是什麼大型社死現場?
鬱子青朝著病床呶了呶嘴:“她這麼躺著不吃不喝不難受嗎?這麼多鹽水掛下去,再不起來怕是要憋壞。”
師哥居然這麼損!真是太可愛了。
安顏差點沒笑出聲,抿嘴站在杜蔓菲床前說:“你那傷口劃得不深,血也沒流多少。差不多就起來吧!”
杜蔓菲真的裝不下去了。睜開眼,幽怨地看向安顏:“姐姐,我發現你夠狠的。”
安顏不解地說:“我替你在範深那裏找回公道,可都是為了你著想。”
你就這麼喜歡鬥法,真的不用先去廁所嗎?
杜蔓菲真心不想在她麵前露出窘狀,無奈她腳下跟長了釘子一樣,立在床前一動不動。
“姐姐,是我的錯,我都會承擔。現在,你能幫我叫一下護士嗎?”
經過醫生辦公室時,杜蔓菲看到一道欣長的背影。原以為鬱子青隻是個小辦事員,沒想到還算有能耐。
眼底泛上一波算計之色,她裝模作樣往病房挪,希翼著鬱子青出來看到,扶她一把。
鬱子青早就看到她了,他不鹹不淡給了醫生一個眼神。
“七床病人,該吃藥了。”護士端著托盤進來。
杜蔓菲太知道自己要不要吃藥了,她抗拒著:“我剛打完吊針,為什麼還要吃藥?”
護士說:“你是叫杜蔓菲嗎?這是消炎藥,防止你傷口發炎的。”
安顏思忖道:“我妹妹手上的傷口好像不太嚴重,總不會發炎吧?可以不吃嗎?”
誰說不嚴重!杜蔓菲揉著手腕,不再抗拒,接過藥仰頭就吃下去。
沒一會,她沉沉的睡去。
留觀室沒有陪床,安顏拚起幾個椅子準備將就一晚。
“師哥,你回去吧!”
鬱子青見她拚好直接坐下:“我答應了叔叔和阿姨,要在這裏陪你。”
“沒關係,他們不會知道的,我會說你是早上走的。”
鬱子青輕闔眼瞼,雙手抱在胸前,沒有說話。
要和他待上一整晚?
安顏隔開一張木椅,貼著椅子邊沿坐下,心髒不受控製的亂跳。“呯、呯、呯!”一下又一下撞擊著胸腔。
“過來。”鬱子青忽然睜開眼對她說道。
明明她心裏不想聽他的,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挪了過去。
他伸手把她的頭往自己肩膀上一靠:“眯一會吧,實在睡不著再說。”
睡不著嗎?並沒有!
安顏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朦朦發亮,她蜷在兩張木椅中,大半個身體安安穩穩的枕在鬱子青的大腿上。
大腿上!大腿上!大腿上!
鬱子青卻坐了一晚。
她似乎應該感動的,可是現在卻完全不敢動。
因為這個姿勢太尷尬。她懂男人晨起會……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腳剛著地,鬱子青出聲:“醒了?”
別說,清晨裏,他略帶沙啞的聲音還挺性感。
不敢回頭,她隻應道:“我去看看她醒了沒。”
“現在是五點半,她起碼得七點才會醒來。”
安顏轉身驚訝地看鬱子青:“你怎麼知道?”
鬱子青的嗓音不易察覺地冷了幾分:“我讓醫生給她開了點藥。”
所以,在安顏說不用吃藥時,杜蔓菲為了證明自己的傷口很嚴重,逞強吃下去的根本不是消炎藥?
“師哥,你和她也不認識,為什麼要這樣做?”
就像是知道她們之間的恩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