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淨琉璃…”張懷一想,如果對方清楚,自己豈不是不能瞎編了,便道:“不是,在更東方,更加的遙遠,叫‘大唐’的國度!”
在喬達匱乏的語言體係中,壓根就沒有大唐這個詞。
作為雙語人才,張懷直接用了漢語的“大唐”。
和當地語言迥異的讀音,增加了他來自異域的可信度。
尤博厲從未聽過這個地名,他的警惕心並未放鬆,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意誌鬆懈,阿賴耶識就會給對方以可乘之機。
“你說你是神靈,有何證據?可會施咒?可有信徒?是何名號?”尤博厲問道。
證據?我頭都沒了還活著,難道不是證據嗎?
哦不對,按照尤博厲的說法,自己也可能是羅刹,一種會占據人身的幽靈般的邪物。
張懷隻好道:“我意外來到此世界,失了肉身,隻剩神識,難以給出證據。至於名號…我叫…我叫三藏。”
在喬達的詞彙庫中,竟意外的有“三藏”這個名號,張懷便拿來用了。
至於自己是什麼神?張懷還沒想好,想好了再騙也不遲。
聽到張懷的話,尤博厲動腦子思考了一下,自己現在手無寸鐵,被人用刀架著脖子。這人說自己是神,那就是神吧,反正在三千世界,神靈是很多的。對方給了台階,那他就著台階下就是了。
尤博厲雖然膽小懦弱,可不是傻瓜,想通這點,他一麵繼續堅守阿賴耶識,一麵道:“三藏大神,能不能把刀從我脖子上挪開?這把刀很鋒利…您應該下去見一見上師桑傑,他…他會給予您應有的禮遇。”
張懷同樣不傻,我拿刀抵著你還算有個人質,要是沒了,誰知道上師的禮遇會是什麼禮遇?
架在尤博厲脖子上的刀並未放下,張懷從咯吱窩裏把腦袋拿起來舉高高,朝下望去。
穿著青衣的僧侶都聚集到了下一層的高台上,有些人手中已經拿了武器。
朝著更遠處望去,黑暗中大量的火把朝著祭台彙聚過來。
張懷心中很忐忑,他問尤博厲,“這位…大師,你在廟裏的地位如何?”
尤博厲糾正他的稱呼,道:“大師是稱呼苦行僧的,我是尊者,比大師要高兩個等級!”
張懷又問:“那和桑傑上師比呢?”
尤博厲一頓,道:“呃…上師是神廟的最高領袖,我比上師自然是差遠了。”
神廟中最普通的僧侶是苦行僧,再往上是古魯,再上一級便是尊者。
對尤博厲這樣的下等婆羅門來說,尊者是他此生所能達到的最高等級。
而上師這樣的神廟最高領袖,隻可能由高等婆羅門擔任。
張懷歎了口氣,道:“這麼說來,其他人應該不會太在乎你的死活咯?能不能讓桑傑上師過來和你交換?”
尤博厲漲紅臉,怒道:“修行之人,從不畏懼死亡!死亡於我而言,反倒是一種解脫,我可以去侍奉苦西梨女神和梵天大神,享有輪回福報,獲得更幸福的來世!”
張懷刀舉得都有點累了,搭在尤博厲的肩膀上,道:“不怕死?那你腿抖什麼?”
在火炬的照耀下,張懷看到尤博厲腿部的影子在抖,這個尊者膽子不大,嘴卻很硬。
都說信仰能讓人強大,看樣子也不一定。
身後的火炬突然一陣晃動,尤博厲的影子上又覆蓋上了一層影子。
有人在身後!
張懷暗道不妙,自己大意了。
雖然祭台的最高層隻有一條階梯,下麵那些彙集的僧侶也沒有上來的意思,但他忽略了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