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外麵已經有人在議論海城二電池廠，張秉誠此時漸漸鬆了口氣。
隻要能把行業內的客商吸引過去，二電池就算成功了一半。
“蘇陽同學呢？這麼沒看見？”張秉誠問道。
朱副主任左右看了看沒發現蘇陽影子，“可能是跟著胡勝利發傳單了吧。”
張秉誠點點頭，忽然發現一個球形物體朝自己方向移動。
二電池大張旗鼓的架勢賺足了參展商的眼球，同時也讓有一小部分人感到不安。海城第一電池廠的廠長李建業就是其中一個。
前不久，海城市經委副主任出了個缺，細數整個海城，李建業認為能跟自己爭鋒的人寥寥無幾，隻要一電池這次能在廣交會上做出成績，這個位置他就坐穩了。
可誰知，在省外貿廳的參展名單裏，李建業看到了二電池的名字。
這讓他很不爽。
海城兩個電池廠明爭暗鬥不是一兩年了，以前李建業一直處於下風，直到五年前一電池爭取到化工部的鉛酸電池生產份額，兩個仇家才慢慢拉開距離。可一直備受上級親睞的張秉誠卻從來都是李建業心頭上那根刺。
仗著自己年紀比張秉誠大，資格也比張秉誠老，兩百斤李建業捧著圓鼓鼓的肚子哼哼唧唧走過來，“小張啊，五年沒有參加廣交會，你們廠這次架子搭的挺大呀，今年你們準備完成多少電池出口外彙任務？。”
明知對方來找茬，張秉誠微微一笑，“我們廠今年不賣電池。”
“不賣電池？”
李建業有些意外，但馬上就哈哈大笑起來，“二電池不賣電池，你們想做什麼？哦，你們的產品質量差，我都忘記了。哈哈哈，我看你們今天這架勢，隻怕花了不下十萬塊錢吧。”
有機會損張秉誠，李建業絕對不會放過。
很久以前李建業就喜歡懟張秉誠，不過那個時候二電池效益不算差，張秉誠也不怕他，每次交鋒李建業不見得能占便宜。
這次不同了，聽說二電池下個月工資都快沒著落了，有這麼好的機會，李建業怎麼會再次放過譏諷張秉誠一次。最重要的是，海城經委副主任的位置，他李建業誌在必得。
張秉誠臉色鐵青，他也懶得隱瞞，如是回答：“差不多吧。”
李建業就更幸災樂禍了，換了個姿勢捧肚子，“不是我說你，花這麼多錢搞這些不實在的東西真沒必要，還是要從產品質量上下手，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個道理，你小張還得繼續學啊。”
“那是，那是。”張秉誠脾氣好的出奇，從頭到尾都笑著應對。
見張秉誠不跟自己頂嘴，李建業心裏憋著口氣，這就好像一拳下去本以為會把對方打到傷筋動骨，誰知道遇上一團棉花，渾身力氣使不出來。
真無趣。
沒了招，李建業想背著手轉身離開，無奈兩百斤大肚子不允許。
無奈，圓滾滾的大胖子隻能繼續雙手捧著肚子，嘴裏念叨著：“哼，這年頭啥稀奇事都有，二電池工資都發不下來了，廠長還在外麵瞎搗鼓，真是個敗家子。”
這句話是說給附近參展商聽的，果然，有些不明真相的參展單位再看向張秉誠時，目光裏就充滿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