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最後,我是否不忘初心?(1 / 3)

上輩子,在15歲時,李迦束第一次親自殺了一條魚。

當時是母親手把手教自己,如何給魚剖腹、取膽、去鱗。

因為後麵幾天,母親要出遠門,所以得教會兒子如何燒魚。

幾天後的晚上,李迦束用肥皂洗幹淨手上的魚血,向正在看報紙的父親提問。

是不是,手上沾染了血,自己就變成壞蛋了?

父親把報紙在茶幾上一拍,握住兒子的雙手,說道:“你這想法不對呀,兒子。”

“凡事都得辯證看待,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可不能鑽牛角尖。”

“而且,人的認識是會變化的,現在的歸現在,過去的歸過去。”

“變化?”這個詞對於15歲的少年來說,過於抽象。

“人的認識不是直線,而是無限地近似於一串圓圈、近似於螺旋的曲線。”父親耐心地解釋道。

“哎?螺旋的曲線?”李迦束搖搖頭,“又是螺旋又是曲線,彎彎繞繞的。人不會被繞暈,迷失方向感嗎?”

父親沉默了半晌。

最後,他隻是握著兒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所以,兒子啊,無論你以後是跑還是走,是跳還是爬,每到一個新地方,要記得回望出發點,理清走過的路,辨明腳下的路,認準前行的路。”

“不能忘記初心呐。”

......

固斯城的鐵匠和小手工匠人們,在第二日中午,把拚夕夕版的勞保手套和安全頭盔,及時送達到了城堡。

魔鬼很滿意,因為正好銜接上使用。

整個上午,他帶著83名勞工們,在城堡附近的森林裏砍樹。原木有了,下午要打算進行加工製件。

勞保手套能保護勞工們的雙手,避免被木刺傷到。

至於安全頭盔,今天其實是用不到的(因為僅加工木料),不過讓勞工們先戴起來,熟悉一下感覺,也不是壞事。

畢竟,以後大家都要長期戴著呢。

領到安全頭盔的時候,卡普什金·洛佐夫斯基(刀疤臉)非常驚訝地向李迦束問詢道:“大人,您是計劃,把我們訓練成奴隸士兵麼?”

在卡普什金的印象中,一般隻有貴族老爺的心腹士兵,才會分發金屬頭盔。

雖然自己手上的黃銅頭盔,皮略薄,中間夾著棉花,整體外形也很怪異。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副質量尚可的金屬頭盔。

“嗬嗬,說不定吧。”李迦束幹笑一聲,“把木製結構件加工完畢,過幾日後,我們正式開始搭房子的時候,這些安全頭盔能有效保護你們的腦袋。”

“明白了,謝謝大人!”卡普什金大聲向李迦束應答道。

不遠處,有幾名斯雷夫人望了望這邊,悄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李迦束裝作沒看見,內心微微歎氣。

有些事情急不來,無法一蹴而就。

並且,客觀地講,盡管李迦束身為新生魔鬼,在這方世界中算個強大的中Boss。

但是,有些事情,與個體的力量無關。

超凡力量,在帶來自信的同時,也帶來了心靈上的折磨。

上輩子,某位電影導演,曾在一部現實主義荒誕喜劇片中,拍攝了一個名場景。

當主角的手中握有力量時,切不可忘記。

一把槍對著敵人,

另一把槍,得對準自己。

......

黑夜。

82名斯雷夫人,被士兵們用長矛圍住,在農莊外的空地上看管著。

約20米之外,鬥篷人、領主老爺、貼身護衛、管家、以及另外兩名士兵,站成了一個圈,圍著那名,趴在地上的可憐人。

3小時前,這名斯雷夫人,摸黑溜出農莊村子,偷襲打暈了一名巡邏士兵,拿著兵器,往海港小鎮奪路而逃。

他想要趁著午夜,劫一艘漁船,逃離這座島。

他幾乎要成功,

可惜,在最後關頭,被鎮上的治安官和民兵發現,雙拳難敵四手,被抓住了。

脫逃者被押送回城堡,驚醒了幾乎所有人。

領主大人擺擺手,讓治安官明天早上再來領賞。

於是治安官帶著民兵們,開開心心地返回了固斯城。

而脫逃失敗的可憐人,則是痛苦地趴在泥土地上,等待迎接自己的悲慘命運。

寬大的棉麻鬥篷和冰冷的黃銅麵具,完美地遮掩了李迦束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