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炎部的村子裏,鹿伯是個尊敬的稱呼,也是村子裏的管事人,通常要麼是被選出來的賢能之士,要麼就是德高望重的老輩,換做天都府那邊黃土人的稱呼話,應該是裏正村長一類的。
屋子前的院子裏,青青的草地上,厚皮的坐毯和矮腳的凳子已經擺好,幾處都擺著瓷罐的酒水和碎嘴的果子幹肉,先來的人已經有幾個圍在了一處閑聊了起來。
“你們說這算什麼事啊,這春天都快過去了,狼反而來了。”說話的是一個久經風日的牧人,有一張黝黑又似乎朽木頭一樣幹的臉。
“狼還算好的,賊一樣的兩三隻來,還怕人,我倒是希望那晚上我看見的是一兩頭狼,不然也不至於現在都怕的厲害。”花真抽著一杆煙,喝了口淡淡地酒水潤著嗓子。
“什麼意思啊?你看見了什麼?”有人問。
花真排開雙臂,誇張地比出一個沒有封口的大圓來,“當然是這麼大的熊啦,那東西壯的,一口下去三個人我看也塞不滿。”
“嗬你個老家夥嘛,越說還越牛氣上了,你咋不說是頭牛一樣大的老虎呢?”另外一個人笑著打趣。
“那你這麼說,我看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昨天的時候我跟生木黎出去看了一圈,周遭大多都是狼啊狐狸的糞,還有很多都新鮮著呢,陣仗大的很,我們遠遠還看見幾隻狼在山裏活動,”花真說,“最近的風似乎奇怪的很啊,真有大虎來,我也不覺得稀奇了。”
之前笑著說話的那個人也眉頭一沉,歎著氣收斂了笑容,“真要是這樣的話,那真不好過了呀。”
“我聽人阿嗒說,他家小子就是在放羊的時候看見了狼,才被嚇得摔了個大跤,摔斷了腿,才會讓伢老大人那晚上回去的時候糟了熊,要不是正好遇見那幾個從山外麵來的遊俠勇士,估計他就要後悔一輩子了。”又有人說。
“真的?”
“真的。”
低低的歎氣聲,好一陣沉默。
“話說回來,我想今天鹿伯叫我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吧?”最先那個久經風日的牧人點點頭說。
“什麼事?”一個年輕一些的男人問。
眾人看了他一眼,微微的有些白眼,“當然是這些狼啊熊啊的事啊,你在想什麼啊?”
“哦,”那個年輕的男人點了點頭,“我在想,那些外來的人......”
“他們怎麼了?”有人多問了一嘴。
年輕的男人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聽說啊,說是我們這裏山裏跑來了個什麼奇怪的東西,那些人可能就是為了那個東西來的。”
陸陸續續又有人來了。
“什麼東西?聊什麼呢?”後來的人中,有人問。
年輕的男人抬頭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他們在我們這裏找帶路去山裏的人,還不便宜呢,來去一趟,能有十個天都金幣。”
“真的假的,還在找人嗎?沒人去我可就去了啊,這不是白送嗎?你讓他們問問,我們這些有炎人是這裏的主人,山裏上上下下哪裏有塊石頭我們都一清二楚的。”還是那個後來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