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件精美的瓷器,被狠狠摔在地上,聲音清脆,被摔得粉碎。
少年那張英俊的臉上麵目猙獰,充斥著戾氣,咬牙切齒,渾身都在發抖。
偌大的房間裏麵沒有任何人,隻有這少年自己。
“蠢貨!”
“愚蠢!”
“該死!”
“混賬!”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少年歇斯底裏的發泄著,眼中,還殘留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驚懼。
他無法忘記,就在剛剛,他被招進宮裏,見到父皇時候的那一幕。
在他十八年的生命中,從未見過父皇如此震怒,也沒想到向來淡定大氣的父皇,臉上露出猙獰表情的時候,會是如此讓人恐懼。
“皇甫衝霄,你太讓朕失望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一些什麼狗屁事情!”
“父皇……兒臣,兒臣惶恐,兒臣不知道什麼地方惹怒父皇,還請父皇明示。”
“明示?明示個屁!”
皇甫浩然身上帝威隆隆,壓迫得六皇子幾乎喘不過氣來,用手指著跪在那裏的六皇子,怒罵道:“誰讓你的人去青龍大街那家店鬧事的?鬧也就罷了,吃點虧當漲教訓了,可那充滿帝都的各種流言蜚語……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兒臣真的不知啊!”
“你給我閉嘴!”
皇帝冷冷喝道,打斷六皇子的話:“想騙朕……你,還嫩了點!父皇我當年,也同樣當過皇子,也玩弄過權謀,收買過人心,也上陣砍殺過敵人!你敢說要求問責徐稷的流言,不是你的人……放出去的?你敢說你不知道?”
到了這時候,六皇子再不敢頂半句嘴,他心裏清楚,如果再不認錯,恐怕自己將永遠失去爭奪那個位置的機會。
六皇子當下毫不猶豫,一個頭磕在大殿堅硬的金磚上麵,眼圈通紅,帶著哭腔道:“父皇,孩兒錯了,孩兒隻是氣不過鎮國將軍的家奴如此囂張,公然踐踏帝國法律,不把皇家放在眼裏,孩兒……孩兒知道錯了,求父皇責罰孩兒!”
見兒子終於服軟,皇帝的氣也消了一些,微微喘息著,坐在龍椅之上,冷冷看著將頭都磕破的六皇子,淡淡說道:“家奴?嘿,你還真是無知,什麼話都敢說,這話若被徐稷聽去,一巴掌抽的你半死,朕都不會攔著!”
六皇子心中一動,卻佯裝懵懂,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皇帝:“求父皇讓孩兒明白。”
“衝霄,你也是朕非常喜歡的一個孩兒,你知道朕最欣賞你哪一點嗎?”
皇帝淡淡的看著跪在下麵的皇甫衝霄說道:“你有野心,你也不用否認,朕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有野心……但你從不胡亂結交當朝權貴,這很好,不過,你也要清楚,什麼人,是你不能得罪的。”
“孩兒知錯了。”六皇子恭順的低下頭,眼中卻是閃過一抹濃濃的羞憤之色。
皇帝看著跪在下麵的六皇子,心中暗道:青龍大街上那家店鋪,是徐稷跟朕的一支心腹精銳!
朕是正統領,徐稷……則是副統領,這支精銳,是皇家最大的底牌,已經存在了一千多年。但這些人,卻多是出自徐家門下……相比之下,他們更願意聽徐稷……而不是朕的話!
皇帝似乎有些疲憊,用手輕輕揉著額頭。
六皇子此時已經清楚,那家店,應該就是鎮國大將軍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