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抱的時間是不是有點久？我有理由懷疑你在揩油。”周千瑜懷中，江流聲音悶悶道。
周千瑜此刻終於恢複平靜，但講真，江流在懷裏軟軟的，他有點不舍得放開。
“三”江流惡狠狠倒數。
周千瑜立即識趣放開江流並且後退三步。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兩人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
江流盯著周千瑜一直看。
而周千瑜眼睛東瞟瞟西看看，就是不敢看江流。
街道兩旁商鋪大門緊閉，官府還未解除戒嚴，城內百姓都不能隨意外出，兩人站在石落城南北直通的大道上，卻覺著空間很逼仄。
周千瑜心想著這麼下去不是回事，尷尬得撤起話題“那個，你不是魂體嗎？怎麼感覺沒那麼虛幻了。”
見著周千瑜這副慫樣，江流莫名覺著有些可愛，方才被突然抱住的慌亂也褪去了些。
抬起手勾了勾手指，江流示意周千瑜過來。
周千瑜眼睛雖然亂晃，但還是看見了江流的手勢，腳下如探雷般一挪一挪得靠近江流。
“放空心神。”
周千瑜幾個後躍離開江流三丈遠，他這會兒腦子裏不受控製冒出的想法要是被江流知道了，小命不保。
“胡繼、悟悟還有那個花醉就快過來了，我不能在外待太久，他們要是看到了我，你準備怎麼介紹我？”
江流背著手，自有一家風範問道“儒聖還是路人？”
周千瑜也聽見了身後正在靠近的腳步聲，其實江流的身份不需要他去介紹，他不說以他王爺身份也沒人會多問。
隻是.......
‘江流是底牌，她既然能說她罩我，就表明她其實還有手段，並不是她之前說的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鬼，如今與儒家對弈，一定不能讓花醉知道江流的存在。’
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周千瑜大腦飛速運轉。
‘可是，江流隻要一入靈海肯定就知道我對她有好感。這......怎麼搞？’周千瑜表示現在不想告白，要是失敗了......
想起前世告白失敗的經曆，周千瑜感覺自己快抑鬱了。
一咬牙，一跺腳。
死就死吧。
周千瑜抱著視死如歸的想法，兩個起躍來到江流身前。
一回生二回熟，周千瑜瞬間放空心神。
江流劍指抵住周千瑜眉心。
下一瞬，江流消失不見。
咚咚咚......
周千瑜能清晰的感受到與聽到自己那極速的心跳。
一息、兩息......
周千瑜此刻隻覺度秒如年。
腦海一直沒有響起江流的聲音，仿佛她在靈海內又睡著了。
‘睡著了？還是並未感受到？’
“感受到什麼？”江流的聲音終於響起。
周千瑜瞬間鬆了口氣，但不知為何心裏卻也覺著有些失落。
婉拒？
周千瑜腦海裏浮現這兩個字。
這個想法一出，煩躁，惱怒統統繚繞心頭，揮不去、壓不下。
深吸一口氣，周千瑜開始在城內飛奔。
一是想快些去到住所，二是想靠跑步發泄一些情緒。
或許這個婉拒很早之前就發生了，隻是在剛才，那一擁入懷後，周千瑜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意。
喜歡江流嗎？
心跳加速了？見她歡喜了？因她了而樂，因她悲而悲了？
周千瑜回憶著過往與江流相處的種種，這些似乎都沒有。
但方才的情不自禁，也絕不是見色起意。
衝回屋內，從桌案上抄起自製炭筆，周千瑜開始在紙張上寫起雲啟公主南下一事。
一張細長紙條上將今日發生之事言簡意賅，刪刪減減添添補補得描述一遍。
周千瑜還是決定去救吳素，雲啟公主之事交由便宜老哥去煩心。
若兩國皇帝都保不下一個雲啟公主，那多他一個周千瑜又有何用？
師父不同，師父隻有他和吳起。
悟悟此行是為捉拿他的師兄，他並不能保證師父的安危。
他還有扣三門，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之前被花醉打斷的臨門一腳，周千瑜有把握在一位悟道境甚至合道境的壓力下臨陣突破。
雖然這個把握不是很大。
但師父隻有他和吳起了。
如今北梁退兵，白蟒重傷，那個夢境周千瑜相信已經被自己改變了。
所以母後安危已不用擔心。
他要為師父做些什麼。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周千瑜想喝酒。
但時間緊，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拿著卷好紙條出屋，左手五指張開，拇指與中指撚著放入口中，用力一吹。
響亮哨聲響起。
俄頃，有紅鴿落在周千瑜放好牛皮的左小臂。
放紙、喂食、喂水。
做完這一切已是兩刻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