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小林子,一道黑影出現在沅綰的身後,這讓她怎麼可能不腦補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在,那並非什麼居心叵測之人,而是——

寧遲。

寧遲無聲地走到她麵前,安靜地看向沅綰。

纖長卷翹的睫羽微微顫抖。

還未等沅綰說話,他整個人便朝著沅綰倒下。

不偏不倚,落在她的懷裏,腦袋挨著頸窩。

沅綰不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後多久了,卻能摸到他的衣裳有些微濕。

血腥味鑽進她的鼻翼裏。

沅綰有點懵。

她忽然想起來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寧遲從天上砸下來,然後就賴在她身邊不肯走了。

現在,好似又發生了一遍。

沅綰嗅到了血腥味,知道寧遲受傷了,手指微微顫抖。

苦惱著要怎麼將這個傷患扛回去。

剛想著要背他,卻發現自己的衣襟被捏住。

即便是昏迷了,也收緊了手指,死死地捏住了她的衣襟,像是生怕她會丟下自己跑了。

沅綰很認真地在腦袋裏考慮了打橫抱這個可能,但一看那比她高了足足一個半頭的寧遲,她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決定講一講道理。

雖然他昏迷了,但不是說人昏迷的時候,聽覺是可能存在的嗎?

“寧遲,我抱不動你,你撒手,我背你好不好?”

沅綰完全沒有意識到,第一次見麵,她是直接把人放地上,抓著兩條腿拖走的。

以至於寧遲醒來的時候,還發現腦袋被撞了幾個包。

倒是呆呆發現了,隻顧著嘿嘿嘿傻笑。

小白一臉迷糊,“鴨哥,你在笑什麼?”

“你不懂。”

聽著呆呆這玄之又玄的回答,小白揪禿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在沅綰快要憋不住直接暴力背人的時候,寧遲死死攥著的手指,終於微微鬆開了。

沅綰鬆了口氣,把人挪到背後,半背半拖著,把人挪到了小院子裏。

倒是感覺沒有之前那麼重,可能是因為她的力氣長了些。

呆呆:全靠鴨爺賣力演出。

沅綰自然不知道她會感覺到輕鬆,得益於呆呆的幫助。

把人扛到了床上,沅綰才開始檢查寧遲的身體。

扒開衣裳,什麼傷口都沒有。

沅綰默默瞄了一眼下半身,然後收回眼神。

“沒血,應該沒受傷,是別人的血?那怎麼說暈就暈了?”沅綰納悶,實在是找不出來任何問題。

算了,讓他躺著吧,修煉者體質好,能自愈的。

沅綰起身準備去洗澡。

邁出去的小短腿僵住。

停下腳步。

回頭一看,衣角被揪住了。

沅綰嚐試掰他的手指,但男人節骨分明的手死死收緊,不肯鬆開。

故技重施。

沅綰這次是真的懷疑寧遲是故意裝暈來耍她的了!

她氣鼓鼓走到床邊,俯身,用頭發在那張精致得過分的臉上掃了掃。

床榻上的寧遲完全沒有反應。

沅綰不服輸,又換了種大膽的方法。

她撐著雙手去,驀地將寧遲的眼皮子撐開。

毫無反應。

“不應該啊。”沅綰坐起來,看了一眼被抓住的衣角,腦闊疼。

本來想去洗個澡的,因為今天上了兩次山,風塵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