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跟蹤自己!
這是術士在撤退路上的第五次扭頭看向身後。
昏暗的林地到處都是密集的灌木,偶爾響起幾聲蟲鳴。
飛鳥掠過枝杈,穿梭於光線時投落的陰影讓他總是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射過去。
安靜的環境並不能讓他心裏的警惕放下分毫,事實上正相反,他越發警惕起來。
劉勤營帶回來的那兩名隱部差人中,姓陸的年輕人身上有著危險的氣息,剛才打斷他計劃的三根弩矢,似乎也是那家夥射出的,因為隻有他攜帶了短弩,另一人用的是轉輪手槍......
想到剛才的失敗,術士一拳砸在身旁的樹幹上,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為了抓住銅甲屍,他將這些年的積累花了個一幹二淨,這才弄到那幾把雷擊槍,更別提用於轉魂儀式的木偶,消耗了他不知道多少材料和心血才製作完成。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計劃雖然失敗,但自己已經掌握了方法,這一次的失敗並不意味著全部!
先銷毀據點內所有的痕跡再離開這裏,依托組織的力量,這場機緣自己仍能夠攥在手裏。
前提是必須幹掉目睹自己計劃的家夥!
再吞下一顆藥丸,讓自己有些萎靡的精神狀態重新振作起來,將感知鋪開,搜索周圍的環境,置於身前的雙手提前做好準備。
左手掐出法決,右手伸向腰間,搭上槍柄,隻要對方敢靠近,勢必要讓那家夥嚐嚐絕望的滋味。
找到了!
右後方,屬於人類的氣息正在不斷的逼近,術士刻意放慢腳步,讓對方能夠追上自己。
先一步激活腰間已經有一道裂縫的玉佩,用於防備可能來自於對方的遠程射擊,武夫的戰鬥方法無非是近身搏殺,隻要自己露出破綻,他一定忍耐不住。
咻~咻~
破空聲再度響起,不出意外的被玉佩激活的防禦屏障輕鬆攔下。
‘嗬,之前是偷襲才讓你得手,如今又怎麼可能重蹈覆轍!’
事情按照預想中的發展,術士知道接下去對方必然會趁機近身,這也是大部分武夫對上術士取勝的唯一方法。
果不其然,伴隨著弩矢被能量屏障磕飛,一道身影緊隨其後。
等到雙方距離不過三米,術士當即轉身,左手掐出最後一道法決,雙眼泛起墨綠色微光。
攝魂術!
術法啟動的同時,術士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銀灰色的燧發槍,表麵流光閃爍,扣下扳機的瞬間便有一道流光從中飆射而出。
可這一切卻是盡數落空。
原因很簡單,他的目標根本就沒有按照預想行動,甚至於在術士轉身的同時,鉤鎖滑動的聲音便陡然響起,緊接著本該撲殺而來的武夫竟是重新升空。
隻餘下一個看著十分眼熟的瓶子迎上燧發槍中射出的流光,淩空爆裂,些許淺薄灰霧溢散開去。
等等,這個瓶子模樣......
牲魂瓶?
看到瓶子的碎片從身邊飛過,術士先是一愣,旋即臉色驟變。
之前為了盡快逃生,他隻收取了對自己最為重要的人偶,牲魂瓶在銅甲屍身後,他無法觸及,沒成想對方居然察覺到了這個瓶子的作用。
沒錯,牲魂瓶內積攢的童男女魂魄對天生魂魄缺失的僵屍有著絕對的誘惑力!
殘存的魂霧飄散在林間。
術士不再想著埋伏陸靖,可這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
因為就在十幾米外的灌木後方,一道渾身焦黑的身影正疾馳而來,銅甲屍一直都跟在後邊!
這時候將後背暴露出去無疑是找死,術士抬槍便向著銅甲屍扣下扳機,手中的燧發槍顯然不是尋常物件,其槍口射出的流光在命中銅甲屍時造成的衝擊竟能夠短暫遲滯它的行動。
與此同時,術士邊往後退,空著的左手邊不斷的掐出法決,試圖使用某種法術。
然而十幾米的距離對於銅甲屍而言,眨眼便至術士身前,抬手拍斷他持槍的臂膀,就像是折斷路邊的一根野草莖那般輕易,另一條臂膀則是輕而易舉的貫穿術士的身體。
雙方的實力差距過於誇張,近兩個階位的壓製再加上術士本就因為之前的儀式反製而陷入虛弱,這是毫無懸念的碾殺。
雙眼陷入晦暗,術士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渾身的血肉精氣都被這銅甲屍吸收的一幹二淨,隻剩一具殘破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