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況到達故人居後也趁著夜色一路摸到了後門,與樂正客、聞人不壞兩人剛好處在了巷子兩頭。
借著夜色遮掩與氣息隱匿,沈況得以靠的更近,也認出他們搬運的不是別的而是套在麻袋裏的人。
此外,昏暗的馬車附近除了有進進出出搬運的人外,還有四名帶刀侍衛一直在警惕周圍。
就在沈況看的這段時間裏已經陸陸續續有四人被扔進了車廂,沈況環顧四周想尋個更好的位置看能不能再靠近點。
片刻後,沈況借著牆壁一躍而上跳上了故人居對麵那戶人家的房頂,雖然簷頂距離馬車稍稍遠了點,但此處視野開闊。借著房頂簷脊的遮掩,沈況居高臨下不僅可以一覽那些人的動作,也能看到故人居後院的布局。
故人居後院此刻也隻亮有幾處星點光亮,不過裏麵來來回回攢動的人影沈況看得一清二楚。
不久之後,馬車裝車完畢。
沈況本來想先潛入故人居裏一探究竟,但想了想還是打算先跟上這輛馬車,先看一看他們要把這些人運去哪裏,故人居在這裏跑不了他隨時都可以來。
另一邊一切就緒後,一名管事模樣的男子站在門口對著即將離開的幾人囑咐了幾句,之後他便帶著其餘人返回了故人居。
與那管事告辭後,車夫駕著馬車緩緩朝著巷口走去,也剛好要經過樂正客和聞人不壞躲藏的那個十字巷口。
兩人見狀,立刻往巷子深處走去。
慌亂中,聞人不壞不小心踢到了一破個瓷碗,瓷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碎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片。但在這死寂的黑夜裏,這道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巷子裏,跟隨馬車一起離開的還有兩名護衛,聽到聲響後兩人第一時間警惕了起來。
待馬車走近,兩人一手握刀一手舉著火把一步步朝著巷子裏走去。
而在巷子最深處,聞人不二和樂正客各自用了個竹簍將自己身子蓋住,半分聲響也不敢發出。但竹簍不夠大,隻要那兩人再走近些一定能發現他們。
聞人不壞因為緊張,額頭已滿是汗水,因為他剛才已經從樂正客口中得知這些人搬運的竟然是人。起先他還將信將疑,但方才仔細盯了許久後,聞人不壞覺得麻袋中的身形越看越像人,所以此刻聞人不壞也篤信不疑了。
巷子裏漆黑且枯寂,火把的光亮照不到太遠。
就在兩名護衛一點點靠近之時,突然間,一道尖銳的嘶鳴聲劃破夜空,一隻被驚嚇到的貓尖叫著四下逃竄。
這道聲響不僅將那兩名護衛嚇了一大跳,也把聞人不二和樂正客嚇了一跳。
看到是隻發瘋的貓後,兩名護衛也便放鬆了警惕,一人一邊收刀一邊自嘲笑道:“原來是隻貓,嚇老子一大跳。走吧,先把東西送過去,回來或許還能睡個好覺。”
說罷,另外一人也收刀笑道:“走走走,搞快點回來咱哥兩喝一杯再睡。”
及至此兩人也便沒再繼續往裏走,舉著火把返回了馬車那邊。
而一直待在巷子最深處的聞人不壞和樂正客見到這一幕後也如釋重負,鬆了一大口氣。
聞人不壞握著竹棍的手已滿是汗水,他將手在衣服上胡亂抹了幾下,又將額頭上的汗水拭去。
片刻之後,馬車繼續啟程,隨即消失在了巷子裏。
那些人走後,聞人不壞和樂正客沒有第一時間出來,而是在原地等了許久,確定人真的走了後才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緩緩走到巷口,聞人不壞探出頭見巷子裏沒了那些人的影子後,便立刻癱軟在了地上,期間他還不停的用手拍打胸口,嘴中喃喃道:“嚇死老子了,差點命都沒了。”
相對平靜些的樂正客則狐疑道:“聞人兄,枝江城最近有沒有什麼人失蹤的消息?”
聞人不壞聞言想了想,還真記起之前見到的一幕。
聞人不壞癱坐著道:“樂正老弟,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大概一個多月以前故人居來過好些鬧事的婦人,說他們的丈夫在故人居做活後就失蹤了,來討個說法。那一次故人居門口聚集了好多人,我也好奇去瞧了瞧。不過那些婦人哪裏鬥得過故人居,最後她們不僅被打了一頓還給扔了出來,聽說最好去官府報案也沒人理睬。後來那些婦人也倔,有幾個走了,但剩下的幾個每日結伴在故人居所在的長鄉街喊冤,不過這幾天好像沒怎麼看到,不知道去了哪裏。”
聞人不壞說完後腦海裏慕然閃過一個念頭,他看著樂正客驚道:“樂正老弟,剛才的那些不會就是那群婦人的丈夫吧!”
樂正客沉思後道:“就算不是,也是某些失蹤的人。聞人兄,你再想想枝江縣城或者周邊各地最近還有沒有其他類似的事發生?”
聞人不壞聞言直起身子想了想,片刻後道:“是有聽說過,之前偶然間聽到好幾次說有人失蹤,那時候沒太注意,但現在這麼一看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