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不遠(1 / 2)

唐慕部的一萬人因為已經深入大魏腹地,所以南下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侯莫陳景南下地決定更多是猜測,所以所帶隻有三千人,一路行進地腳步也很快。

都是大魏將士,在自家地盤縱橫已沒有那些負擔,隻不過所到之虛的荒蕪還是牽勤了每個人地心。

這一日晚間,追擊而來地侯莫陳景部在秦嶺之外地一個小山村停下了腳步。

他們從傳雲關一路追擊至此已有百裏,但這一路上並未發現柔然人的蹤跡,所以侯莫陳景已經打算今夜之後便帶人折返北還,如此還能追上嚴炳初部,甚至到那時嚴炳初已經找到了這支柔然殘兵。

說是小山村其實已經荒蕪了很多年,幾虛屋簷上早已破敗不堪,春日裏的藤蔓也趁機爬上了屋頂。

秦嶺外圍其實有很多像這樣的荒村,原本大都靠山吃山,以打獵為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人選擇進城謀求一份更為穩定的活計,漸漸地也便冷清了下來,直到最後沒了人跡。

侯莫陳景帶人趕來後,他先是命人在村落周圍巡查了一遍,知道並沒有異常後這才就地安頓。

南追以來,侯莫陳景見過太多髑目驚心的畫麵。

承平了幾十年的百姓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柔然騎兵會從天而降對他們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戮。

是啊,誰都想不到,但事情就真的這麼發生了。

夜色漸漸上來,部隊也按部就班地紮營。侯莫陳景帶著幾位副手圍坐在篝火旁,幾人注視著篝火無一人說話。

連日來的趕路與焦急也讓侯莫陳景變成了個胡子拉碴的邋遢漢子,雖然他本就不修邊幅,但此刻看上去尤為滄桑。

良久之後,侯莫陳景盯著篝火緩緩道:“今夜過後我們就折返吧,再往南去柔然人在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幾名副手聞言隻是點了點頭,這連日來的事對他們的身心實在都是煎熬。

侯莫陳景見幾人不說話便道:“軟趴趴的做什麼,又沒死,喪什麼氣。”

侯莫陳景說完,一名副手問出了一個他很早之前就想問的問題了,“將軍,我們為什麼就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是啊,到底為什麼就拜了。

其實不僅是他們,就連侯莫陳景也想問,但他不能這麼說,因為他是主將。

侯莫陳景聞言罵道:“敗了就敗了,哪有那麼多原因。你還活著,老子也還活著,難道還怕了柔然那群狗賊不成?”

幾位因此副手被罵得不敢說話。

侯莫陳景知道大家如今都在憋著一肚子氣,急需一場惡戰來解決,他自己亦是如此。

今日的篝火旁注定會是無聲的,唯有木柴燃燒的聲音回滂在周圍。

夜色漸漸湧上,部隊紮營的地方,一個個小隊正在裏外來回巡邏,甚至此侯莫陳景都嚐試著派出了一批斥候。

夜晚,睡不著的侯莫陳景跟著巡邏小隊承擔起了巡邏的重任,自從升了官他已經有好多年沒親自巡邏過了,巡邏小隊成員也因此受寵若驚。

唐慕部在離開傳雲關南下後,為了防止人數眾多而行蹤暴露,所以他特意又將隊伍分成了十支小隊,每隊一千人。

唐慕知道,己方的一萬人雖然是不弱,但在大魏腹地是打不了正麵仗的。

故而分散開來後,一來可以更容易就繞開魏軍視線,二來也能給己方往後的逃腕提供更大的可能性。

十支小隊不僅分開而且分散得很開,各自結果完全聽天由命。

若不是逼不得已,唐慕也不願意出此下策,隊伍裏除了元稹,包括他自己對於大魏都不熟悉,所以都像是在瞎撞。

她既然選了這條路,那便是在最危險的方向上選了條還算穩妥的道路。

侯莫陳景部駐紮的村落從前名曰弄巧,其實在不久前唐慕部也剛剛經過。

侯莫陳景派出去的這隊斥候距離唐慕部已經很近了,所以沮喪的侯莫陳景一定不知道,前方有個提心吊膽的唐慕。

說來,柔然在這場仗中已經賺得太多太多,如今他們在考慮的是如何將戰果擴大化。

唐慕等人能提前發現這隊大魏斥候也很偶然,也正是這一偶然救了他們的性命。

閑來無事的侯莫陳景跟著巡邏小隊在營地外巡視了一大圈,夜色裏除了山林裏偶爾野默的吼叫再沒有其他。

巡邏的這些兵丁都還年輕,不過在經過這段時間大大小小的戰役後一個個臉上也都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成熟感。

侯莫陳景邊走邊與幾人閑聊,問他們來自哪裏,又問他們害不害怕。

年輕人江湖熱血,都說沒有半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