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德登時驚訝,臉色一時紅一時白,最後就像塊剛從豬肚裏掏出的豬肝一般了。
他很快回味過來自己話語中的疏漏之處,先是隔著夏雨惡狠狠的盯了張子文這個讓他失言的“罪魁禍首”一眼,而後趕緊對夏雨注釋道:“夏雨,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的意思是……咳,其實這花也是我費了很大勁才訂來的呢,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讓那花店送過來,還真是個麻煩事,嗬嗬,嗬嗬。”
你這會就算笑得嘴都抽起筋來,隻怕也於事無補了哦,傻小子誒。
果然夏雨根本不理會他的注釋,欲手一抬指往寢室大門的方向說道:“對不起,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好嗎。而且這兒是女生寢室,不方便讓男生久留在裏麵。這要傳揚出去,學校的反應倒沒什麼,我的名聲可就要受大喪失了。”
這丫頭說起話來劈裏啪啦像機關槍一樣,似乎完全不需經過思考,而且她好像也完全忘了,張子文這個絕對正品的男生已經在她房裏呆了不知多久了,這會也依然坐在她的書桌前,沒有一點起身的意思……
難道這丫頭不把我當男生?沒這麼慘吧,哈……張子文為他這個荒謬的念頭笑了起來,手裏還拿著那個小絨毛獅子上下拋動著。他很開心,而吳道德此刻幾乎是肺都快氣炸了。
今年重生入學後,新入校的女生他當然重點探查了一番。很自然的,夏雨就成為他眼中那個“唯一”了。夏雨本身出眾的外貌自不必多言。要知道雖然開學才這麼短時間,就隱隱有她是新一代外院院花的流言傳揚開了。
可是就像那句老話說的,現實,總是和理想有差距的。他在追逐夏雨的路上,就屢屢碰壁。以往那些屢試不爽的招數,完全無效。而現在這會,幹脆完全的頭破血流了……
氣急敗壞,這大概就是吳道德此時的最佳心情寫照了。但對於這個花叢老手而言,他當然深知對付女孩子,臉皮厚是先決條件。再加上身為一個世家豪門這一代精心培養出的“優良品種”,個人素養還是蠻不錯的,自然就更不會像一些沒品的男人那樣對一個女孩子惡語相向。以至於拳腳相加了。
因而對於如此完全不給自己絲毫麵子的夏雨,他還是保持了相當的風度。一臉笑容地說道:“嗬嗬,好的,夏雨,我這就走,不打攪你休息了。”
夏雨略感詫異,柳眉微蹙望著這家夥,身子依然一動不動。擋在他麵前。對於夏雨,吳道德還能夠好言好語,但對於張子文這個他心中導致自己顏麵盡失的“罪魁禍首”而言,他可就沒這麼好的耐心了。
目光剛從夏雨臉上移到張子文身上。這家夥就像川劇裏的變臉高手似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狠狠盯著張子文,他厲聲道:“你沒聽見夏雨的話嗎?快跟我一起出去!免得被人知道了影響她的聲譽!”
扯起虎皮就做了自己的大旗?你小子也算機靈了……
張子文悄然舒展了下雙臂,整個人往後靠到書桌邊上,懶洋洋地說道:“首先,雨丫頭是對你說的,不是對我;其次,雖然我不會柔道。但好在身手還算過得去,待會到得半夜三更的時候再溜出去。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發覺。不相信的話我們打個賭好了,輸了我請你去東來順吃火鍋怎麼樣?”
“吃**的頭!”吳道德的忍耐度終究達到了極限。暴怒之下一把將手裏的康乃馨摔到地上,戟指著張子文怒罵道。
張子文這話裏,公然如此親昵的稱呼夏雨不說,還暗指到夏雨對他和對自己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更讓人難以忍耐的是,竟然還說要留到三更半夜再離開?萬一您一時興起,幹脆留個通宵不走了怎麼辦?
曆來深受所謂“精英教育”的吳道德覺得,自己實在從未見過品性如此無賴和低劣的男人。就算在學校裏不斷和自己不對盤的馬如虎那黑道少爺,至少為人也算爽直。
“吳道德!你說什麼呢?立刻給我出去!”夏雨也生氣,俏臉漲的通紅,瞪大了雙眼怒聲道。
女孩子原本不斷在張子文手裏吃癟,心底本就有些鬱悶了,這會又碰上如此不識趣的家夥。更何況,這家夥罵的是張子文。雖然那的確也是個魂蛋,但自己罵還行,怎麼能容忍別人去罵他?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慌亂之下吳道德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可立即又想到這樣顯得太無能了,趕緊又站住了。他不再望向夏雨,死盯著張子文說道:“姓張的,你這還算是個男人麼?你……”
“吳道德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可客氣了!”夏雨怒不可遏,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想在張子文麵前表現的稍微“淑女”一點,以她以往的個性,早就將這個令人生厭的男人打得滿地找牙了……
張子文皺起眉頭,冷冷地望著完全得到了方寸的吳道德。追求漂亮女孩子,這在他看來是男人的通病,沒有錯的,所以他基本上忍耐了。可這小子卻一而在,再而三的出言不遜,真把自己當成一泥人了麼?
而且,見夏雨如此怒氣衝天的樣子,心情愉悅之餘,他還真擔心這丫頭又不知輕重。
“夏雨,你讓開。”張子文坐直了身子,語氣平緩地說道。
突然又被張子文用如此親昵的稱呼叫自己,夏雨的心緒自憤怒中清醒了過來。她回頭望著張子文,皺眉道:“幹嘛?”
張子文淡淡一笑,擺了擺手說道:“這事你別管了,一切有我。”
有你?夏雨略一愣神,撇撇嘴,她又回頭瞪了吳道德一眼。悶悶地走到自己小床上坐了下來,女孩將史努比抱在了懷裏,鼓著雙腮看著張子文。
吳道德心有餘悸的瞟了夏雨一眼。剛才那股如滔天巨浪般的壓迫感,讓他後背都有點汗濕了。他終究親身感遭到了夏雨有多麼可怕,不過這倒讓他更堅定了要將這女孩追到手裏的決心。
不過道路很坎坷啊。現在就有堵牆擋在這……想到這,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張子文譏笑道:“怎麼,不再躲在女人……”
話還沒完,張子文突然一下站起身,背負著雙手往他慢慢走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這下高聳的舉動讓吳道德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不能如此示弱啊,立即站住了。恨恨瞪著張子文。
“立即給我和夏雨道歉,然後乖乖滾出去。”張子文淡淡說道。
吳道德簡直有些難以置信。他瞪了張子文好半響。確定張子文的確是讓他這麼做。他怒極反笑,說道:“這才剛過中午,你就開始做夢了嗎?哈哈,我看你還是……”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突然感覺到身體四周的空氣有如流沙般凝滯了下來,還往自己慢慢壓來。慢慢的,他覺得似乎有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呼吸越來越艱難。恍惚中,麵前張子文的身形,猶如崇山般壓向了自己心頭……
突然脖子間一陣劇烈的疼痛,將吳道德恍惚的神誌驚醒了過來。原來張子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越收越緊的領口勒得他都有些翻白眼了。
他實在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被人勒住脖子的,想動起拳腳反擊,可竟然發覺四肢酸軟,一絲力氣都聚集不起來。這家夥立即變得心神大亂,竭盡全力叫喊道:“你……你快放開我……你竟敢……竟敢……”
張子文懶得聽這廝囉嗦了,他轉過身,一手拖著吳道德就往房內走去。此時吳道德喉間的氣門也被他以真元閉住了,這大少是口不能言。不能動,真就如一條死狗一般。
“你把他拉進來幹什麼?”夏雨詫異地問道。張子文嘿嘿一笑。臉上詭詐的笑容讓夏雨忽然感到心頭一寒。她有種直覺,這家夥又要作怪了。
拖著吳道德。張子文走到了夏雨這房間的窗戶前。他先探出頭往下看了看,而後點了點頭,繼而一抬手,間接將吳道德從窗口扔了出去!
扔掉吳道德後,張子文拍了拍雙手,走回了椅子上坐下,笑嘻嘻地望著夏雨說道:“這下世界清淨了,再沒哪個不開眼的家夥來打攪我們了吧。”夏雨傻傻地看了看窗戶,又回頭看了看張子文,一時變得呆若木激,隻剩下了嘴唇無意識的一張一翕。
好半響,女孩像被人突然抽了一鞭子似的,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幾個健步就衝到了窗口。往下望去,她總算稍鬆了口氣。吳道德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看那樣子摔的不輕,但似乎也沒傷筋動骨。
她走到張子文麵前,狠狠瞪了一眼,責怪道:“這可是五樓誒,就這麼把人扔下去,你這家夥也太胡來了。”
張子文魂不在意,聳聳肩道:“這討厭的蒼蠅雖然不怎麼樣,但至少從這區區五樓上掉下去還摔不死的。夏雨啊,你也知道我是武林中人,丟個人下去丟不死不是很正常的嘛。”
“你……”夏雨氣的嘴唇直哆嗦,走過去一腳踹在了張子文小腿上。這一腳可是分量十足,如果不是張子文如此高深的內力修為,隻怕這腿當即就要廢掉了。饒是如此,依然疼痛難當。
張子文一下蹦了起來,呲牙咧嘴的說道:“雨丫頭,你真瘋了還是怎麼?”
女孩橫了他一眼,水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竊笑的光芒,頭往外一扭,咬牙說道:“我幹掉的那些家夥,都有他們的取死之道。可這個吳道德又沒怎麼惹到我們,隻是嘴臭了點,人有些囂張罷了,總不能這樣就致人於死地吧。你有沒有腦子!”
張子文無奈的歎了口氣。女孩子使起小性子來,你也隻有甘受著了。他抖了抖腿腳,說道:“早說了隻是嚇嚇這家夥而已。”
似乎很不滿於張子文的“死不悔改”,夏雨回頭幾步逼到張子文麵前。死死瞪著他說道:“有你這麼嚇人的嗎?再說,你這麼一搞,你這就好像打了人一巴掌後又對人家說幫我個忙吧,這樣可能麼?可能麼?”
這丫頭原來是為了這個著想啊……張子文悄然一笑,忽然伸手一把將近在咫尺的夏雨抱進了懷裏。趁這丫頭沒反應過來,坐到了書桌前的椅子裏,將這丫頭放在了雙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