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宋青舒滿臉帶笑,本就俊朗的麵容在陽光下愈發英俊挺拔,連司南都有一晃眼的愣神,他若是真的表裏如一,必是玉京城眾多少女懷春的對象。

“諾諾,你快些起身,咱們吃完早膳後去泛舟。”

司南驚詫轉頭,這才明白燕燕說的意思,“泛舟?十裏荷塘麼?”

宋青舒接過燕燕手裏的梳子,在司南烏發間溫柔的梳理起來,嗓音輕柔,如對待鶼鰈情深的妻子般。

“不錯,如今水多了,荷塘裏小舟正好飄起來。”

司南看鏡中的他燦陽般笑,微微扭過頭,心口發堵,他這開朗溫和模樣,若不是她經曆了這麼一遭,怎麼能看出來他天使麵龐下,藏著一顆魔鬼的心呢。

她許久不曾見世,今日能出門放風,心底裏還是高興的,之前兩次逃跑都是黑夜,不曾窺見荷塘全貌。

如今春日已暮,快要入夏,這荷塘裏已經不止小荷才露尖尖角,而是初見接天蓮葉的雛形了。

幾人泛舟在荷塘,兩葉小舟在荷葉中穿梭,隱隱還能瞧見一些殘荷,枯黃斷裂,有的隻徒留一截細杆,隻待化成爛泥,就此了斷在荷塘。

司南回想起自己看過的紅樓夢,她與林黛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總覺得林黛玉過於小性悲觀,一大家子高高興興遊湖,偏她要說什麼殘荷的話,掃興的很。

還說了句詩,‘留得殘荷聽雨聲’,從前的司南會說,不是殘荷就不能聽雨聲嘛,都是那些文人喜歡傷春悲秋罷了。

可到今日,她有些明白黛玉的心情了,正是什麼都明白,想的深遠,以至於活的太通透,的確是件痛苦的事兒。

宋青舒往日不曾這樣簡單的遊玩過,他所到之處,無不是精致準備過的,遊湖有大船,上山有轎輦,連出街都是寶馬香車。

今日是福子與燕燕在前頭的小舟裏劃,後麵拖著他和諾諾。

“諾諾,這十裏荷塘到了夏日,才真正好看。”宋青舒月白錦衣與荷葉相映,隻襯的他舒眉朗目,溫柔可親。

“等荷花開了,我就帶你再來,不過,你可要像現在這樣聽話。”

司南手在清澈的水裏劃過,心裏卻冷笑,希望她能平安活到那時候,並且不失寵吧。

機會難得,她心裏打定主意想的通透後,便索性放下一切,任由自己融入在這方山水裏,無意間看到一個小小的螺螄,她伸手一把抓了出來。

司南有些高興的揮手,舉著螺螄,語調滿是激動:“停下停下,快些停下。”

宋青舒朝福子點頭後,就這麼靜靜看著她張牙舞爪,姿態全無,粗俗的很,卻又奇異的勾人心魄,叫人挪不開眼。

她總是這樣,不管何時,都能活力滿滿的找到事兒消遣,便是再大的事兒,也能自我消化。

他極喜歡她這灑脫勁兒,哪裏像那些深閨貴女,遇到點事兒,要死要活不說,眼淚也格外的廉價,平白叫人厭惡。

燕燕出來後也活潑了不少,高興地朝司南回望:“姑娘,怎麼啦?”

司南看著水下滿滿都是螺螄,可能壓根就沒人撿過,螺螄個個養的大的如橘、小的如李,古代肯定是沒有汙染的,這麼多螺螄,足夠飽口福了。

“好多蒲贏啊,快撿些回去煮來吃,可好吃了。”司南說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幹脆除了鞋襪,踏進淤泥中。

腳陷進了淤泥,水沒過小腿,司南本想把長裙子紮起來,可看著宋青舒已經黑了的麵色,還是放棄了。

反正她衣服多,錢也都是宋青舒出,她不心疼。

宋青舒看她一手一個快的很,臉上帶著甜笑,眼睛裏冒出了久違的靈動之色,不由咽下了將要出口的嗬斥。

她看起來,很高興呢。

司南摸螺螄摸上了癮,見裙擺都兜不住了,四望了望,在荷葉與宋青舒間選擇了向他招手。

“宋青舒,快把船劃過來。”

宋青舒不住擰眉,想出聲訓斥,他堂堂一個王爺,能容忍她這樣無禮已是極限,還要他劃船,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