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當然更好。”蕭晟心知這話說不得,“那,一個月?”
沈纖纖想了想:“至少三個月。”
“折中一下,兩個月吧。”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終於將“試一試”的時間,定為兩個月。
晉王心中的歡喜幾乎要溢出來。他笑得眉目舒展,連日來的焦躁、酸澀一掃而光,心中滿是自信與期待。
說是試試,其實不就是在給他機會嗎?
隻要她不再拒他於千裏之外,肯重新回頭,和好是遲早的事情。
他隻會加倍地對她好,哪還會再惹她不快?
看著眼前的男子眉梢眼角俱是喜意,沈纖纖心裏也酸酸脹脹的。
這段時日不理會他、跟他鬧別扭,她自己也好受不到哪裏去。
既然兩人彼此都有情意,他願意放低身段,誠懇道歉,表示會改。那她何不賭一把?
反正最差的結果,也不會有多差了。
而且兩人重逢以來,他嚐試過不少辦法,但始終不曾以權勢相逼,而是等她點頭。說她一點都不動容,那是假的。
“纖纖……”蕭晟很想將妻子抱進懷裏,可到底是沒忘記風寒之事,他隻能勉強忍下,小聲問,“你方才提到,心目中的夫君。那你心目中的夫君是什麼樣呢?”
沈纖纖不答反問:“你說呢?”
她少時顛沛流離,不知情愛,哪曾想過夫君不夫君?
還是後來同他做了夫妻,九郎待她甚好,她才漸漸有了這方麵的意識。
蕭晟想到她對“十九歲的九郎”的那點執念,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他微微一笑,心想,說來說去,不還是他麼?
誠然他不可能回到十九歲,但像當時那般待她,還是不難辦到的。
思及此,晉王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漾起笑意。
“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回去吧,我還要鏟雪呢。”沈纖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鐵鍬上。
她雪還沒鏟完呢。
注意到她的視線,蕭晟不多思考,直接主動去拿鐵鍬:“你待著別動,我來吧。”
“別,你可千萬別勉強。”沈纖纖作勢便去阻攔。
晉王握著鐵鍬不鬆:“不勉強,這有什麼可勉強的?”
怕她不信,他還多解釋幾句:“正好我感染風寒,也需要發一發汗。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誰稀罕看你了?”沈纖纖小聲嘀咕。
想他堂堂王爺之尊,來做這些,的確也不容易。
晉王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接話:“我稀罕看你。”
略一思忖,他又溫聲說道:“若你覺得外麵冷,也可以回房先歇著。不是有炭麼?用我幫你燒嗎?”
“我不要回房,你把我的鐵鍬還我,我都用順手了。”沈纖纖指了指遠處牆角,“那邊還有一個。你如果真想幫我,就用那個。我自己還要玩呢。”
蕭晟愣怔一瞬,繼而失笑:玩麼?
他從善如流歸還鐵鍬,又走至牆角,拿起被閑置的那柄。
一轉身,見王妃正笑吟吟地舉著鐵鍬鏟雪。
冬日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白玉般的臉頰似是會發光一樣。
晉王心神微漾,歡喜而滿足。
他學著她的模樣鏟雪,視線卻時常不經意地落在她身上。
真好,像是做夢一樣。老天還是待他不薄的。
沈纖纖偶有察覺,抬眸瞪向他。
蕭晟眼皮微動,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等第三次悄悄看王妃,被她發覺時,晉王幹脆也不躲避,而是衝她微微一笑。
沈纖纖反倒不自在了,她哼了一聲,不再管他。
棠棣院不大,院中積雪也不用全部除去,清出道路即可。
兩人玩鬧一樣,不多時,就鏟得差不多了。
臨近晌午,劉雲從外麵回來。
正要敲門,見門沒閂,隻虛掩著。他索性推門而入。
一開門,劉雲就怔住了。
院中鏟雪的人,是沈姑娘和……晉王殿下?!
雪已經基本鏟好,兩柄鐵鍬被放到一處。
“你們……”
沒來由的,沈纖纖有些尷尬:“劉大哥回來了?”
“啊,回來了。”劉雲心思急轉,這是什麼情況?
他佯作不經意地觀察著沈姑娘的神色。
隻見她眉宇間不含怒色,應該不是被迫?
晉王衝其頷首,主動打招呼:“劉壯士。”
劉雲笑笑,也跟著點頭致意,一時有些躊躇,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忽聽晉王的聲音響起:“纖纖,午飯想吃什麼?我讓人給我們送?”
不同於詢問他時的高高在上,這話語明明要溫柔得多。
劉雲身體一僵,心想,肯定是外出時發生了什麼。
他現在在這兒,會不會有點多餘呢?
然而接下來就聽沈姑娘回答:“我不要跟你一起吃,你風寒還沒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