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慕南絮輕聲開口,深吸了幾口氣,直到眼前的那股子暈眩散去,這才從床榻上下來。
“去藥房拿一片人參,塞進病人口中,讓他含著。”
“是!”
八角立即應了聲,抬腳跑了出去。
留下吳嫂照看病人,慕南絮便和江弈白術,莫塵子,林滿等人走出了病房。
兩個院子的正廳都擺放著幾具用白布蓋著的屍體,三個年過六旬的老翁和婆子,一個婦人,一個大漢,,一個孩童。
加上昨日的三人,這九人的死亡,讓原本平靜的太平醫院,籠罩上一層深不見底的濃霧。
雖然早已預料到天花無藥可醫,太平醫院必然會屍橫遍野,可是連日來的平靜讓眾人產生了一種錯覺,天花也並非如人們所說的那般可怕,可看到從院中抬出去的一具具屍體,眾人終於怕了。
而這一夜,從死亡邊緣被慕南絮拉回來的人,卻有一二十人。
“姑娘,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忙碌了一.夜,白術麵色盡是疲憊,滿臉凝重地看向了慕南絮。
“嗯。”
慕南絮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淡淡應了聲。
“慕姑娘。”江弈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如今隻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就已死了九人,而還有十幾個病患脈搏虛弱,全身滾燙如火,昏迷不醒,就連服藥都極為困難,還有三四十人,病情逐漸也在加重。”
“嗯!”
慕南絮繼續嗯了聲,平靜的眼底除了疲倦,並未有多少情緒。
白術和江弈對視了一眼。
“慕姑娘,老夫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白術低沉著聲音,開口道。
“嗯。”
慕南絮還是淡淡應了聲。
白術口中的“該不該”乃是在詢問慕南絮,自己是否可以問,可慕南絮淡淡一個“嗯”字,讓白術一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是該問,還是不該問。
“不知……”
“十日!”
白術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隻是不想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慕南絮開口打斷。
聞言,眾人齊齊一愣。
不等白術繼續開口,慕南絮的聲音輕聲響起。
“天花病毒已注射進了耕牛的體內,不出意外,七天後,耕牛必然會有所反應,而配製針劑需要三天。”
一.夜未睡,又不間斷,一個病人接著一個病人做著急救,所有的注意力都提到了最高,慕南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
昨夜淩晨,她就將天花病毒注射進了所有的耕牛體內,一部分牛注射的是經過她變異過的天花病毒,而一部分牛注射的是原本的天花病毒,關於種牛痘,她並未嚐試過,也並未見過。
而她唯一能參照的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看到過的那些教授,專家留下來的資料。
太平醫院原本的平靜,在不知不覺中被打亂。
而連日來的陽光明媚,巳時起,天空竟陰沉沉地壓了下來,飄起了小雨,空氣中透著一股冰冷的涼意。